但那是假象。
万鹤笙本可以直接闯入,以她的修为和对阵法造诣,轻而易举。但她并不这么做,就像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一样。
她冷眼看着那位走上错误的道路,因她现在,又换成了虞知微。
她一直看着虞知微,看她一步步走向那位一模一样的道路,看她成为天之骄子,看她心境不稳,看她入魔……她想试试,这样下去,能否造出第二位半神。
阵法内,虞知微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姜乌鹊。
她一手穿过三足金乌的胸膛,手心握住了犹自滚烫跳动的心脏。这只再有数百年就可修炼成凤凰的金乌,犹如当初的敖月一般,被取走了心脏。
“你真是疯了……”姜乌鹊冷声道,“做尽恶事,终究会有报应。”
“报应?”虞知微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哈哈大笑。“当年那位几乎屠尽人族,也没见有什么报应。登临神位,一呼百应,即便身死,千百年后,他照样复苏。”
“他做得,我做不得?”
听出了她话语中隐隐的向往,姜乌鹊同样笑起来。
“你既然知道,那你也该清楚,他究竟为什么陨落。那是因为他遭了天罚!人族几乎灭了,没有人能伤害他,他是被天道惩治的。”也正是因为目睹了天罚,人族才产生了敬畏之心,不敢触犯天道——他们再经不起这样的损伤了。
于是,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不论凡人还是修仙者,都开始自发地塑造他们想象中的天道。姜乌鹊也不例外。
“你想成为第二个他?”
这回,虞知微没有答话,而是目光有些奇异地转头看着躺在榻上,仍旧闭目的姜月明。
他一向冷淡,此刻看上去也分不清究竟是昏迷还是单纯地不愿说话。虞知微注视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天罚……天道……
似乎不少事情都被人单方面认定为触犯天道,天道犹如一条禁区的划线,迈过即死。为此,虞知微刻意触犯数次,如亲手弑师,如让魔兵屠城等,但直到现在,真正给她造成伤害的,反而还是那位的操控。
如果再加一条呢?
例如,替人夺舍。
她的师父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就这么死了。正好,她知道这宫殿里,有一位自愿舍身让他夺舍的傻子。
邬陶一直沉默地待在姜月明身侧,他像是一团影子,丝毫不引人注意。哪怕虞知微控制住姜乌鹊,又杀了那只金乌取心,他也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虞知微站在榻前,缓缓伸手,那只手眼看就要触上昏迷男人的脖子,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虞知微要将对方掐死时,一柄短刀平直地贴在她指尖,猛地一弹,将并未施力的那只手反震回去。为了不伤到宗主,那柄短刀甚至没有开刃。
“是你,邬陶。”虞知微眯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