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能反应过来究竟是为什么,自背后传来的尖锐疼痛便从后心口蔓延上全身。
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剑洞穿了他的心口。如果单纯只是一剑,还不足以杀死巫族。但顾辞酒的剑气锋锐,刺入的一瞬间,磅礴剑气在大长老体内翻搅,后者瞪大眼睛,瞬间没了声息。
一剑拔出,大长老尸体向后倒去,顾辞酒轻巧避开,微微皱眉。
他才发现,对方还抱着一个孩子,本该睡着的婴儿因大长老倒下去的动作惊醒,襁褓滚落下去,哇哇大哭。
大长老,死了。
原本在与凶兽们厮杀的巫族子民回头望见,一双双本就凶煞如厉鬼的眼睛更是怨愤到几乎能滴出血来,不似人类,比野兽更凶狠的吼声在海底荡开。
一定要杀了他!
顾辞酒神色淡漠,他操纵着那些鱼群进攻得更凶猛了些,弯下腰去,将正在啼哭的婴儿抱了起来。
小脸上还沾上了血,海水冲荡开,很快又变得白白净净。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冰冷杀气,婴儿啼哭得更响亮。
“又是巫族的……”顾辞酒低声道。
他提起剑,眼看就要刺向婴儿胸口。男子眼中无悲无喜,杀一个凶悍敌人又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只需要一剑就好。
“不要!”
一股大力从身侧传来,顾辞酒纹丝不动,想要撞开他的那人反而自己倒在地面,但他好歹把那个婴儿抢到了怀里。
“不要杀他!他只是个孩子。”和其他巫族人不一样,跑出来的青年乌发白肤,浓眉大眼,面上带着正气和孩童般的稚嫩。
钟长岭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下浑身僵硬,仍旧抱着孩子不断往后缩,那个人看着他,和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认出来了,这是师祖……
是师父的师父。
他会放过自己吗?
师父那样可亲,为什么师祖却如此……
“放过他?”声音更加冰冷,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说话间,顾辞酒手中的剑缓缓移动到了青年身前,似乎在找从哪个地方下手更快些。钟长岭本不该怕的,他经历多次生与死的考验,可他依旧在对方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那是一种得知自己将要死亡并无能为力的恐惧。他有种感觉,若不是因为自己和其他巫族长得不一样,他马上就会死。
“我……”他想说出自己来自太虚门,但又不想给师父丢脸。
身后一个巫族青年终于冲破了层层障碍,抬手向他攻来,顾辞酒看也没看,反手一剑,准确的刺入对方喉咙,手腕轻轻一抖,剑气便将对方尸首绞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