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雪停,勤劳的洒扫宫人们便已开始处理地上的雪。
兰渊只掠了一眼便上了轿,轿中放着苍谷提前给她备好的暖盆,兰渊一坐进去就觉着暖乎乎的,并未感觉到丝毫寒冷。
兰渊起得早,住得又离修敏堂很近,就算她吃了早饭,到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对于一个昨夜初次侍寝的妃嫔来说,她不是最晚一个到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明安见到她来,不管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是强打起精神、做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来,招手让兰渊坐到自己身边去。
兰渊才落座不久,简单地和慕容明安寒暄了两句,就见三公子的生母、庶妃蒲特氏在她之后进了门。
蒲特氏扫视了殿内一圈儿,见除了还被软禁着的郑侧妃之外后宫的人都已经来齐了,便向坐在上首的慕容明安大声告罪:“妾身来迟了,还请王妃恕罪!也不知怎的,溙儿他一早上就哭闹不止。妾身怕出什么事儿,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耽搁了。”
蒲特氏嘴上说是请慕容明安恕罪,可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儿歉意,显然是料定了慕容明安并不会为此而罚她。
毕竟完颜琮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老大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病恹恹的、几乎出不得门,八成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另一个就是蒲特氏的儿子、六岁的完颜溙了。
虽说和同龄人相比完颜溙的发育较为迟缓、到现在都还说不清楚话,但他起码身强体壮,算是养住了。
若他长大一些、能将话给说清楚了,日后怎么样还不好说。
人和物一样,都依稀为贵。不管怎么说,后宫里还是有很多人都羡慕蒲特氏膝下能有个儿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慕容明安果然没有丝毫怪罪蒲特氏的意思,还很关切地问:“溙儿可还好吗?没出什么岔子吧?”
慕容明安是完颜溙的嫡母,照料好完颜琮的子嗣也是她身为王妃的职责之一。
若是完颜溙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慕容明安这个嫡母也难辞其咎。
当然,慕容明安此时明知故问的成分居多。她知道完颜溙就是蒲特氏的眼珠子、心肝肉,若是完颜溙那小子当真出了什么事的话,蒲特氏是不可能心大到还来给她请安的。
果不其然,就听蒲特氏大大咧咧地笑道:“这孩子呀,就是被汗王和妾身给宠坏了。我和他几个乳母好不容易才闹明白,原来他是想解手,却又觉得外头冷、不愿意到净房里去,连乳母抱他过去他都不肯,非要……”
见慕容明安微微皱起眉、似乎并不想听下去,蒲特氏适时地止住了话头,笑呵呵道:“总之就是折腾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哄好。”
慕容明安勉强地笑了一下,大度地表示:“罢了,你照顾孩子要紧,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