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这样下去会支撑不住,见兰渊似乎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宝芝这才伸手去拿碟子里的糕点。吃完一块儿,忍不住又拿一块儿……
直到她吃完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之后,宝芝忽然间感到一阵浓重的后悔。
她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兰渊还在她毡帐里服侍她的时候,她不也是这样赏赐兰渊吃食、再享受着兰渊看向她时充满感激的眼神吗?
难道慕容兰渊这是在故意施舍她、提醒她如今她们两个所处的位置已经颠倒了过来?!
宝芝忍不住去看兰渊,却见兰渊重新漱完口回来后正在对着镜子补妆,压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并不像是有意羞辱她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兰渊,宝芝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她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太小心眼儿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兰渊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可她身上仿佛就是具有这样神奇的力量,能够轻易地让别人为她而情绪翻涌、难以自制。
宝芝怕自己再呆在兰渊身边会显露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来,等册封仪式正式开始后她便离开兰渊身边、到明安那边去了。
这一天兰渊忙碌的很,她先是随着完颜琮祭天、再是祭祖,各项典仪几乎都是比着王妃的册封礼稍微矮了一头进行的,比起宝芝等人当年的册封礼都要隆重上许多。
不过对此完颜琮给出了一个除他恩宠之外的、还算合理的解释——毕竟兰渊与宝芝等人不同,她是从北越直接出嫁的,并没有经历过孟溪部那边的送亲仪式,算是“委屈”了她,所以在北越这边的册封礼办得稍微隆重一些,也就不算是什么逾越之举了。
即便如此,凡是参与了这场册封礼的人,都还是不禁对完颜琮对兰渊的重视程度感到惊叹。
经过冗长复杂的册封仪式之后,傍晚时分,像是个木偶人一样一直被人牵着走了一天的兰渊终于被送回了梓柔宫的新房之中。
前来观礼的湛媱和飞欢听说兰渊前几日还病了一场、都不大放心她,特意和俊弼一起过来看了看兰渊。
见她只是因为今日冗杂的仪式而有些疲倦、身体并无大碍,他们这才能放心地去孟乐宫那边宴饮,让兰渊好好休息。
兰渊记得北越这边的婚俗,在他们临走前特意交待:“俊弼还小呢,千万别让他喝太多酒呀。”
湛媱笑道:“你放心,我早就同我们家六爷交待过了,今天他就是个负责挡酒的,无论是俊弼还是汗王,都不会叫他们喝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