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喝得晕晕乎乎的,就没看出宝芝沉了下来的脸色,还在那里理所当然似的说:“今日是姑娘的生辰嘛!汗王去年都没来为姑娘庆贺,今年却是亲自来了、还呆到了最后才走,姑娘难道不高兴吗?”
“呆到最后才走又怎么样,他不还是走了吗?”宝芝说着痛苦地叹息一声,也就只有在卓雅面前她才会像现在这般面露悲切之色,“连今天这样的日子他都不愿意在润芳宫中过夜,只是陪了陪荟儿她们就走了,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中……只怕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兰渊姐姐一个,一心盼着纳她为妃之后日日宿在兰渊姐姐宫中呢。”
卓雅素来最是厌恶兰渊,听宝芝说起兰渊,卓雅就忍不住恨声说道:“慕容兰渊这个贱人也太过分了,您是不知道,奴婢听她在席上顶着那么张脸、说什么怕自己的脸没法儿看的话,简直快要气死奴婢了!奴婢真是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矫揉造作的贱女人,还偏偏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她!若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奴婢都恨不得上前亲手撕烂了她的脸,让她再在那里炫耀自己的那身皮!”
宝芝本来是积了一肚子的气却又发泄不出来的,听卓雅这么骂了一通兰渊之后,她心中的怨气倒是消散了不少,还能露出一丝笑模样反过来劝卓雅说:“行了,你也消消气吧。兰渊姐姐她纵有诸多不是,好在人还比较单纯,应该不是有意炫耀、让我难堪的,只是话赶话地说到了那里而已。”
归根结底,今日还是宝芝自己先提起她们过去在孟溪部之事的,也不能赖兰渊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卓雅听宝芝这么说却是不依,一脸焦急地跺了跺脚道:“姑娘!您就是心地太过善良、把那个慕容兰渊想得太好了!奴婢早就说过她的心机再深沉不过了,勾着一个男人的同时还吊着另外一个,也不知她究竟是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能让汗王一直忍着不召幸别的妃嫔,还处处维护着她。”
“汗王对兰渊姐姐的确用心,”宝芝说着面上浮上一层忧色,“哪怕听到了宫中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还是坚持将她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封为侧妃。”
说起那件事来,卓雅不无担忧地说道:“姑娘,您说汗王他会不会特意叫人去查是谁泄露了慕容兰渊过去的事情啊?奴婢方才真是被汗王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他干嘛要问姑娘您呢?”
宝芝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逐渐上头的酒意。在发现她向来清晰的思维还是有些混沌之后,宝芝轻叹一声道:“不知道,我累了,先回屋歇上一觉再说。你也别总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了,放宽心些。就算汗王当真叫人查了又如何?左右都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想到宝芝周密的布置和安排,卓雅略略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今日是吃多了酒才会一时糊涂,以后不会再这么惊慌、给姑娘您添麻烦了。”
宝芝打着哈欠点了下头,进屋补觉去了。
如同宝芝所料的那般,那日戎寿按照完颜琮的吩咐、从回古氏那边入手之后仔细调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和回古氏接触过的人里有可能说出兰渊坏话的人有好几个,可宝芝并不在其中。
戎寿最先怀疑的是三公子完颜溙的生母、庶妃蒲特氏。
蒲特氏向来是个大嘴巴,最爱在宫中传人闲话。
事实证明戎寿的猜测不无道理,的确有宫人能够证明蒲特氏曾经对回古氏说过兰渊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