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氏似乎有她自己的计划,兰渊实在不放心让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不由追问道:“娘,您到底想要做什么啊,告诉我好不好?”
见白氏一副颇为为难的样子,兰渊回头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慕容俊弼,故意说道:“娘告诉了俊弼却不肯告诉我,该不会是看轻了女儿吧?”
“不,不是的……”白氏微微红了脸,小声说道:“我是想请汗王过来说几句话。他肯不肯来还不一定,不过若是汗王真的来了,你……”
兰渊瞬间明白了白氏的意思,不由惊讶地看向她。
白氏被她看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垂下眼睛低声说:“兰儿你放心,我让俊弼跟着你们一起去附近走走,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娘……”兰渊现在完全顾不上她和万俟洛归的事情了,“您想好了?”
让慕容俊弼去请和勒博过来见她,哪怕白氏现在受着伤、只能与和勒博单独说几句话而已,可对从未主动过的白氏来说这样的举措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兰渊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像一旁的慕容俊弼一样单纯地以为白氏真的只是想让他传个话而已。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始了,就意味着白氏要正式与大妃她们争宠,不死不休。
要么她成功赢得和勒博的宠爱、得以庇护子女,要么输得一败涂地、甚至丢掉性命……
听兰渊这样问她,白氏苦笑着说:“嗯,我想应该已经没有比眼下更糟糕的处境了吧。如你今日所言,若我们母子三人早晚都是一个……一个‘死’字,那还不如趁着还不算太晚的时候再搏上一把。”
白氏本是很忌讳说生死之事的,可兰渊今日所言,她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最终不得不承认兰渊说得没错。
她早就不该再对大妃的心肠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如果真的像兰渊梦里那样他们母子三个最终受尽折辱而亡,那还不如豁出去了,早死早超生。
只要这样一想,白氏连对大妃的恐惧都减少了许多。
兰渊心情复杂地说:“我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我没想到娘你愿意接纳父汗。我还以为……”
“以为我很抵触汗王是吗?”白氏微微笑了一下,说:“当年我刚被他掳来时我是怨过他不假,可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是你和俊弼的父亲。没有大妃插手的时候,他待我也不坏……若是讨得他的欢心便能换来你和俊弼的平安,娘心甘情愿。”
“娘……”兰渊还是觉得白氏这样做牺牲太大了,可白氏并不这样认为。
“你放心,去亲近汗王这件事,娘并不觉得委屈。相反,以前大妃总说我勾引汗王,我倒觉得冤屈得很——既然她总是以此为由来欺侮于我,我又何必平白受了这个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