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到天黑了再进去吧。
棉棉绞着手第三次探头望外面的天色。
可为何今天的太阳下得这样慢,到现在天还瓦亮瓦亮的。
昏暗的屋内,微曳的纱幔中,慢慢走出一身长玉立的男子。
他看着投在门窗上的剪影,阳光把窗纸照得半透明,门外之人姣美的侧颜,纤细曼妙的上身曲线,都被朦朦胧胧勾勒了出来。
她的脑袋不时往外探着,小嘴巴不耐烦地撅着咬着,一刻也不见停歇,却又一点声响都未发出。
他就这么看着她,对自己流露出的痴态毫无所觉。
但他很清楚自己想看到更多,在他能用身体触及的范围内。
男人喉结滑动,张了张唇。
“为何不进来……”
窗上剪影蓦然一滞,随后发出了柔中带怯的声音。
“仙君,你醒了?”
“我没睡。”他嘴唇缓缓动着:“我在等你。”
她还是没进来:“你现在感觉如何?要我去喊大夫或龚老吗?”
“我要你进来……”
棉棉热着脸咬了咬唇。
她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装傻充楞拖延时间罢了。
而眼下,已没办法再拖了。
她推门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片片垂挂的纱幔,一阵清冽好闻的气味,不由分说扑鼻而来。
纱幔颜色是素净的竹叶青,轻薄如雾,错落有致,自屋顶平整地垂挂下来,如一道屏风,将里侧寝间与门前区域分隔而开。
天色未曾完全暗下,里侧一扇大敞的落地窗,透进了黄昏日落的暮光,将这层层叠叠的纱幔穿透。
微风曳动之间,片片纱幔,各自折射着惑人的透明柔光。
棉棉被这梦境般的画面迷惑地失神,好一会儿,才发现站在纱幔边缘的男人。
定睛看过去才发现,他并不完全是立着,肩还倚着墙边的柱子,看起来就像等待了许久许久了。
纱幔几乎掩去了他大半个身,依稀能看到他衣冠不整,披袍散发,脚上还是光的。
他的额角虚虚靠在柱壁上,一双水粼粼的眼眸,静静看着棉棉,在曳动的纱幔间时隐时现。
这是一个等待着被人占有的男人。
棉棉心一阵狂跳,眼睛如同被烫到般,往旁仓皇一让,可眸底的潋滟却是无法躲藏。
“仙君,怎么……”
发觉自己声音太软绵绵,她又暗吸口气,沉下嗓子,试图把这旖旎的气氛冷却一些些。
“您怎么不点灯?”
殊不知,她根本藏不住那一下吸气。
这么一吸气,细幼的颈部就浮现一道浅浅的诱人的直线,牵扯着下方柔软的圆满也一阵颤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