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着声音,低沉问道:“罚什么?卿卿?”
宋枝落听到最后两个字,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记忆又飘回在醉花楼的那些过往。
像在昨天,又隔着春夏。
宋枝落歪着头,似笑非笑:“卿卿哪能罚王爷呀?”
景离曜黑的瞳孔里映着宋枝落精致的侧颜,他眉心微动,低喃出声:“我是王,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情话如月色,在暗夜里一点一点蛊惑人心。
只有窗外的月亮看见两人拥吻。
景弈出宫的那天,晴空万里。
身着一袭洗的发白的黛色衣袍,风从两袖灌入,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他的东西很少,除去衣物,就是几卷佛经和那几只信鸽,被他关在金丝笼里,带出了宫。
宫门大开的时候,景弈沉寂的眼眸泛起不易察觉的骇浪,他仰头看向蔚蓝的天,垂在腰际的手握紧成拳。
门外侯着一辆大马车,前头站着的是礼部侍郎彭尚秋。
见景弈出来,彭尚秋快步上前行礼,“参见弈王殿下,皇上有令,让下官带王爷前往弈王府。”
景弈客气道:“多谢这位大人。”
彭尚秋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
眼前人久居深宫,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下官乃礼部侍郎彭尚秋。”
“原来是彭尚秋彭侍郎,我对朝中大人认得不全,还请多多担待。”
景弈说话时语气谦卑,眉眼寡淡。
彭尚秋受宠若惊地回道:“下官不敢,时间不早了,还请王爷上马车。”
说完,彭尚秋从他手中接过金丝笼,小心翼翼地托着,“交给下官就好。”
景弈任由彭尚秋拿走,最后回头看了眼长定殿的方向,抬脚走上马车。
前往弈王府的路途平坦,马车行得不急不慢。马车内,彭尚秋观察着景弈的神色,方才委婉道:“弈王殿下久未出宫,想必有些陌生吧?”
景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却让彭尚秋误以为这是表现的机会。
“王爷,京城东街以吃食为主,梁记包子铺和清晖酒楼颇负盛名,西街则是布纺流行,以苏家布行为首……”
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却被景弈冷淡地打住,“说够了吗?”
彭尚秋一惊,看向景弈,像在辨别他的情绪,可好半晌也没有得到答案,于是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我是不是多嘴了?”
景弈嘴角缓缓牵起一抹笑容,觑了彭尚秋一眼,“本王想要安静。”
彭尚秋忙不迭点头,“是,王爷,我这就闭嘴。”
说完,他悻悻地闭上嘴巴,却用余光瞥着景弈。
弈王怎么和他以为的,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