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两扇窗对开,外头栽种着一棵广玉兰,树荫投在窗柩上,影影绰绰。
窗前的摇椅上,景弈捧着卷书,目光低垂,神态安详。
画面仿佛静止般,无端生出一股破碎感。
太监元禄从殿外进来,手中端了一碗汤药,放在景弈手边的桌上。
“弈王殿下,该吃药了。”
景弈缓缓瞥了眼,“放着吧。”
“您还是先喝了吧,切莫放凉了。”
景弈只好端起那碗药,仰头喝尽。
元禄满意地笑了笑,“前几日太医又加了几味新药材,说是对您的病大有益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景弈目光凝在窗外,置若罔闻。
这么多年,人人都劝说,会好起来的。
他淡笑一声,“好与不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元禄叹了一声,心酸也心疼。
他进宫便分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长定殿,看着病弱的九皇子景弈半生困守在这里。
“王爷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奴相信德妃娘娘在天有灵,会保佑王爷安康。”
景弈闻言,转过脸,苦笑道:“提我母亲做什么?”
元禄自知戳到景弈痛处,赶忙道歉:“是老奴不好。”
景弈摆摆手,“你且退下吧,我想休息会。”
“是。”元禄见景弈闭上眼睛,端起桌上的空碗,轻手轻脚往殿外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
姚青蔓秀眉皱了皱,抱紧了手里的长锦盒。
元禄小声提醒:“姚姑娘,王爷睡了。”
“没事,你去忙吧,我去看看王爷。”
“哦。”元禄应下,退出长定殿。
姚青蔓动作轻慢地走进屋,一眼便看见窗前的景弈。
窗外阳光打在景弈身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白,可以清晰看见他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她刚将锦盒放在桌上,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怎么来了?”
姚青蔓像做错事般慌忙回头,“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景弈捻着眉心坐起身,摇头,“长定殿这么冷清,落叶拂地的声音我都听得见。”
说完,他抬眼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问:“带什么来了?”
姚青蔓听到景弈的问话,麻利地将锦盒打开,递到景弈面前,声音里藏不住的欣喜,“这是南歧进贡的雪蚕草,听说能治好你的病。”
景弈低头看了看那株土黄的药材,又看了看姚青蔓,没有血色的唇角勾起,“傻瓜,我这病治不好的,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没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