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垂眸望着时也头顶,也未接剑,便冷嘲道,“堂堂男子汉,都到这了,你还想让本王回去?”
心头一哽,她可不就不是男子汉。“王爷,这个铁矿还未荒废。”走进去里头,不晓得会碰到多少人。
“本王难道看不出吗。”齐淮嗤之以鼻。
“若真是如王爷所猜,是兆王爷派人私下掘的矿,那估摸是也派了人在这把守。”这儿人可能很多!能上去带些人下来吗!时也就差吼出来了。
但是显然,齐淮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老神在在,踱步至了入口处,还侧首示意了时也跟上。
时也满脸疲惫,齐淮恍若无睹,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倒是轻轻飘了过来,“你想回去也行,剑记得还予本王。”
......
看看,堂堂一王爷心眼就这么小,真是齐朝一绝。
时也一面腹诽,一面拄着剑一拐一拐跟上。
暗道走久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鬼,时也只知道自己的视野范围内一直都只剩下齐淮。他迈着极其缓慢的步子,眸子深如潭,但却让人隐约觉得他心情尚可。
南郡的地下也挺闷热,却难得两人这般心平气和地走着,其实他们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确切点来说,是齐淮根本也不需要自个下来探个究竟。
她一直以为他蛮厉,恣意妄为,却好像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想起那道烫手的密诏,时也又忍不住看着齐淮,微垂着的眉眼,清冷俊朗的容颜亮若皓日,将四周衬得愈发暗。
齐淮到底知不知道密诏上的内容。最糟糕的结果,大抵就是另外那道密诏,已经落在了齐淮手上罢。
先帝也没告诉她另外那道密诏在谁之手。朝堂虽也就那么些人,但着实找起来很难。她答应与齐兆的密会,也正是因为想顺道探问于他。但齐兆其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帝应该不至于那般糊涂了头。
本来便走得很慢了,这人心里头还想着事。齐淮垂眸望着时也那几乎就没在挪动的脚,到底忍不住把这份平静揉碎,“按时大人这么个走法,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时能看到这暗道的尽头。”
时也敛容,言辞恳切,“那不如王爷先行,下官这不中用的腿只能落在后头默默跟随王爷了。”
虽然知道齐淮没这么放松心神留着后背给她,但也没想到齐淮思维跳脱得这般快,“时大人,流汗了。”
?!时也用手揩了揩额前的薄汗,索性将额前碎发都捋到了发顶。
“时大人,南郡向来随性风流。”齐淮意有所指地瞥向了时也整齐厚实的衣裳,“和本王一起,时大人倒是拘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