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行色匆匆的领头男子竟是慎行。慎行可是听命于齐淮,那般忠心不二的人,现在却带着军兵莫名出现在闹市。
时也瞧着,这队军兵服饰还是正统兵部司的兵,可并不是齐淮的卫队府兵。
慎行面无表情地解释,“兵部郎中观大人在南郡为鳄所伤,我恰要回都,便与兵部司的人一同将鳄押送回来。”
兵部郎中领命前往南郡的时候,时也还在边城,但她也是知道一二的。
下了马车,入耳听得便更清楚。原来路人那些啧啧称奇之语都是叫的‘土龙’。
土龙,即鳄,尾长。水边遇人畜,以尾击之,落水而食。
南郡那边受鳄患困扰已久,但郡丞一直束手无策。前些个月又上书哭诉了一番,齐淮便让兵部司带了些人过去。
虽说慎行是顺路押送,但他又是去的何处,在哪里遇的兵部司之人。
时也踱步至了护送的那个半人高的铁笼,兵部司的人自是识得时也,纷纷行礼。
铁笼里是一条成年鳄,约有五米多长。黑褐色,鳄鳞坚亮,体型庞大。发出的是雷鸣般的声音,沉沉还带着点震动。
尾巴长得扫出了笼,把半罩在铁笼上的石灰色布也扫落了下来。军兵们不敢靠得太近,将铁笼放在一驾特制的长型拉板车上。
行动受限,已异常暴躁。还这么多人围观,成年鳄张着那又窄又长的大嘴,口涎带着轰隆声而出,路旁的孩童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听闻南郡那边一整片恶滩都有这种凶残的鳄,可真是不易。
“让路罢,尔等先行。”
时络按着吩咐,将马车让开。
好不容易等着穿过街市,来到了招待来往使臣的馆驿。奚相府邸走水,有几个院落都烧成半副残墟,奚相一府就暂挪至馆驿。
时也想过这馆驿前得是多车马喧阗,不说大的小的药品补物,最起码也得有大半官员前来寒暄探病。
可没想到这馆驿门前竟然只有两驾马车,再无看到其他。要不是时绥也有些许诧异,时也差点以为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晓得的事情。
时绥先下了马车,修长的手便伸给下来的时也搭了一把。
二人正准备入内,其中一辆马车的主人倒是出来了,原是都兆府尹。
这么一桩事落到了他头上,想是棘手,面色看上去都不太好。连他们二人也未看到,估摸是过来回禀一下相府的现状和伤亡,不是专门来探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