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峥的车停在大雨里,被雨水冲刷的特别的干净,我看着他的司机打着伞下来将江暖迎进车里,然后车子扬长而去。
父亲的助理站在我的身后对我说小姐,这样的事情可不能有第二回了。
我摇头,不会了。
他说给我安排了车子要送我,可我也摇头拒绝了。
天空一片灰暗,如同我的心情,我打着伞走进雨帘里,脚步虚浮。
那高高的台阶,成了我一生都抹不去的疼痛。
当我一步踏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一切纷扰都在离我远去。
痛感蹿遍我全身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如果曾经的梦是美丽的,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可我到底还是醒过来了,这样一摔不足以致命,可是却夺去了我腹中那个孩子的性命。
我看着思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底一片了然。
我扭开了头,不想看她眼中的心疼。
家里那些女人的嗅觉总是这样的灵敏,从小到大都一样,好像每天在家里就端着个架子整天等着我出丑。
病房里被团团塞满的时候,我非常想把她们一个一个都抽出去,可是手上没有武器,身上也没有力气。
那些披着关心外衣的冷嘲热讽扑面而至的时候,思暖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这不堪的家庭面貌,终于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她温润的眸子里浮起怒意的时候,我按住了她的手。
在那些尖酸刻薄的嘴里,我成了一只破鞋。
现在没有人要,以后也不会有人要。
我全身麻木,连心都是麻木的,她们这些话伤不了,但是伤害了在场在乎我的那些人,比如思暖,比如我妈。
所以看到阮宁峥冲进来的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只是希望他可以帮助我将这些烦人的苍蝇给赶出去。
可是,他知道了我流产了,看着他眸子里的光芒,是不可言说的悲壮。
我不知道他是否恨我,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
当阮宁峥开口说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时候,那些女人显然都惊呆了,在这样的时候,有一个冤大头愿意出来收拾残局,这大概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她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冤大头竟然还是阮氏的大少爷。
阮宁峥像个骑士一样在众人讥诮的目光中守护着我。
也许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那些嫉妒与不安都化成了最恶毒的怨念。
我忘了是谁先开口的,我只听到,她说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原来,我失去的远比我想象的多。
我下意识的去看阮宁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