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东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进了屋。
洛梦窗的房门虚掩着,他才走近,就听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这丝压抑逼仄进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他伸手想要推门,却听到洛梦窗喑哑的声音传过来。
暖暖,我见过那个混蛋了!
洛少东的手僵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的缩了回来。
他转身折回门厅里。
町煜坐在他刚刚坐着的位置,指尖的烟头在晚风里明明灭灭,火星乱窜。
他的背影也是说不出的落寞,看的洛少东也是五味陈杂。他应该恨他的吧,就算不恨,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心疼。
町煜其实早就不抽烟了,听说是家里的那位刁蛮夫人一心想要怀个品种优良的孩子给逼着戒了。可是结婚这么些年,孩子却久久没有怀上。坊间流言四起,媒体争相猜测这个中缘由。
洛少东这会儿忽然恍然,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町煜从来没有想过要。
在怀孩子这件事上,男人往往是主导。一旦男人不想要,女人费尽多少心思,都是白搭。
而男人,可以和不爱的女人有性甚至有婚姻,却通常都会只希望和他深爱的女人孕育孩子。
町煜深爱过梦窗,至少曾经一定深爱过。他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当年只是狠狠的甩了他一拳却还能冰释前嫌,所以这会儿应该再狠狠的甩他一拳却只是心疼。
情深缘浅。
这是当年喝醉了的町煜抱着他反反复复的呢喃的四个字,像利剑一样割破了他的心让他感同身受。
他以为这笔笔画画错落之间的牢笼深深的桎梏的只有他和町煜,后来他才知道,情深缘浅,这四个字足以概括世间所有的分离和所有爱而不得的无奈。
走吧。他行至町煜身旁,抬脚蹿了蹿他。洛少东死踩油门,仿若只有马达的轰鸣才能驱散了黑夜噬人的静谧。车子一路狂奔至B-Pub门前停下。
酒吧的工作人员过来开门,看到自己的老板毫无生气的脸,一下子变得唯唯诺诺。
町煜比洛少东先下车,却杵在原地半晌没动。
这门怎么回事?町煜的长腿往前伸了伸,比了比门上那块满是裂痕的玻璃。
洛少东正关了车门下来,工作人员讪讪的抬头看了看他,眼神里净是深意。
看什么看,Y的还藏着掖着!町煜本就烦闷头上,这家伙还欲言又止的让他恼火,他抬脚就狠狠一蹿。门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咣当一声全部落在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