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最明白这一点的,恐怕就是孟主薄跟孟巡检了。
孟主薄,孟巡检跟孟典史不同,孟典史是孟家旁支,而孟主薄,孟巡检则只是孟家的早已分家了的,出了五服的同族。
说白了,同一个祖宗而已。
当然了,都说同姓同族,同气连枝嘛。但理是这个理,落到实处就是,孟典史可以直接依靠孟家,孟主薄跟孟巡检,只能靠着同族的关系,依靠孟典史。
她们再怎么依靠,都依靠不到孟家头上,至少是依靠不到孟同知身上。孟典史受了委屈,可以拿旁支的身份托族老找到孟同知。孟同知不一定抹得开面子。
而孟主薄跟孟巡检,她们和孟家的关系,实际上就没那么亲密了。
这也就导致她们没有像孟典史一样的底气,直接跟知县硬碰硬。
当然了,她们可以暂时找赵县丞当联盟,也确实可以抵抗木析一段时间,但真的这么容易吗?
那可不一定。
……
木析把六房的往年宗卷,县志看过后,沉默了很久。
真不亏是典史衙的宗卷做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这六房也丝毫不让典史衙,别的不说,光是刑房那些诚实的木析想把典吏跟衙役一起逮进大狱的记录。
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
好家伙,自己违反律法的记录自己老老实实都写上去了,还极其的详尽,非常的“艺术”,真的不是嫌自己脑袋在脖子上呆的太久了吗?
木析就旁敲侧击的问她们的想法。
典吏曰: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衙役则大惊:什么?你说我们不能伤害那些贱民?不打怎么会说实话?我们上一任的师傅也是这么教我们的呀。
木析:……
她就不该指望在这种识字率极低的穷地方,大家会懂法律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用大白话警告这些酷吏跟衙役,以后再有这种违反法律的事情发生,别怪她这个知县不讲情面。
这些吏和胥(衙役)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法律。
识字的要学,不识字的花钱找夫子也要学,她这里免费提供一套大宁律书,她们可以尽快找人抄,至少她是希望立冬之前,大家都能清楚的知道那些事情是违法的,那些事情不能做。她会抽查。
最后一点就是,她会根据宗卷记录,过失伤人的,一个人一板子,无过失伤人的不计,致无辜民众死亡的,一人十板子,没死就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