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抿了头发,洗脸刷牙吃早饭,赶紧把香草手上的脏衣服接过来,“我来洗吧!快去歇歇,昨天晚上还多了点儿汤圆儿,你挑几个汤圆儿热了吃吧?”
糯米是个稀罕物,已经糯米都能换一斤半的精米,何家村一般人家很少吃。汤圆儿一年到头顶多能吃个一两回,所以,香秀早上也没舍得吃,只喝了点儿米汤。
香草攥着手上的衣服,一个劲儿的摇头,“不用不用,姐,你去做别的事儿吧,我洗衣服!”香草着急拒绝,手上的正是胡大哥的衣服呢!“后面的鸡蛋鸭蛋还没捡吧?赶紧去把,胡大哥带着狗蛋去了。”
香秀一听急了,胡来善捡蛋这事儿忒不靠谱,万一把鸡蛋踩了呢?狗蛋这孩子还喜欢捣蛋,还没怎么学会走路,就一直闹着要下地。万一狗蛋在竹林里下地了,那不知事儿的孩子脚下可没个准儿。
再说了,他们知道平常那些鸡鸭都把蛋下到哪里了么?
香秀心急火燎赶到竹林里,胡来善已经牵着狗蛋晃悠了,一只手里拎着竹篮子,一只手拉着狗蛋。狗蛋歪歪斜斜的抱着胡来善的手,一不小心就把一个鸡蛋踩碎了、一个不小心一个屁股蹲就把一堆鸡蛋压碎了。每一步都把香秀走的心惊肉跳。
香秀赶紧拎了篮子,围着两人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把两人周围的鸡蛋鸭蛋都捡干净了,才松了口气。要是一般人敢这么糟蹋香秀的鸡蛋跟鸭蛋,香秀肯定炸毛了。只是,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是家里的金主,得罪不起,一个是尚未懂事的孩子,说了压根也听不懂。
看着碎掉的鸡蛋,香秀心疼死了,赶紧回家拿了个瓦罐,把碎掉的鸡蛋都挑一挑,有些没有碰脏,还剩下一些蛋黄蛋清的,都捞起来,敲到瓦罐里,留着中午炒了吃。
一大一小在竹林里撒丫子,前院,香草已经把衣服都洗完晾起来了。
二奶奶连连夸香草,“这孩子针线活儿有悟性,现在洗衣做饭也做的越来越有模有样的了。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那个张屠户家的,我听你爹的意思,应该是不成了吧?”
“张家日子是好过,只是父子三个,我娘说这样的人家媳妇总归要辛苦些。我爹就剩这一个姑娘,也舍不得。再说了,张屠户家可能世代杀猪,脸上带了凶相,香草是我们姐妹三个里胆子最小的,受了委屈也不爱吭声,恐怕是不成的。”自从何老三找人给张屠户递了话,算是回绝了,张屠户已经开始给两个儿子相亲找媳妇了。
香草过了年也才十五,一时也不着急。
再说了,自从大中进了县城的铺子,小中跟着黄秀才去了省城,香草也水涨船高了,不少镇上的人家来说亲了。村里来说亲的,也大多是家底殷实的人家。何老三对于小女儿的亲事说不上待价而沽,但是跟以前的标准肯定是天差地别了。只是不知道香草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