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沈夫人,自然是那位委员长的夫人了,陈殊了然:“原来是皇亲国戚!只是我们这个药厂机密性甚高,不能同这样的人合伙。不,准确的说,是不准备与国内任何人合伙的。”
项先生点头,只是有些为难:“这个孔老先生,只怕不好打发!”
又拿出来来几个地址,同陈殊商量,哪里地价便宜,交通方便,合适建厂。
车窗外人影一晃而过,虽然已经过去五年,陈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忙叫司机停了车,匆忙推门下去。
往回走了几步路,就见李纵云一身挺括的呢子军装,站在门口同一位军官告别,大约站了有好一会儿了,肩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项先生追了出来,问:“什么事?”抬头,见李纵云站在那边,笑:“原来是遇见故人了!”
项先生知趣,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殊笑着点点头:“好,明天我们直接去工厂看一看,缺少的建筑、厂房,都要赶紧修起来,抓紧时间才好。顺便还要发封电报,催一催杜均,设备也不能拖。”
项先生点头,一一答应了,便上了车子,回去酒店。
陈殊就站在那里,见他依旧说着话,掏出一支烟出来,点上了,拿在手里。陈殊笑,这就是很不耐烦的意思了,不晓得那位军官同他说了什么,竟然惹得他这样不耐烦。
过了会儿,那位军官终于肯放人走了,李纵云便把那支烟扔在地上,吩咐付旗:“回去!”
付旗答应一声,转过身,预备开车,一眼便瞧见站在路灯下的陈殊,他惊讶:“夫人!”
李纵云转过身来,果然看见陈殊,一头黑色的齐耳短发,穿着一套白色小西装,外面罩着一件藏青色的毛呢大衣,浑身无多余的首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他勉强忍住,移开自己的目光,拉开车门,一言不发的坐了进去。
付旗毫无知觉,笑着同陈殊讲话,问:“夫人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殊道:“半个月前就回来了,我看报纸上不是说,你们去江西了吗?怎么在湖南?”
付旗道:“原先实在江西剿匪来着,只是……”说着反应过来,这是不能说的:“总之,夫人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小公子和司令总想着您什么时候回来呢?”
陈殊瞥了一眼李纵云,见他虽然坐在车里,却没有叫付旗开车的意思,笑:“是吗?不过,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陈殊走的时候,他不过才十六岁,现在长高长壮了不少,成了个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