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要坚持在屋头走,不然肚里的娃儿下不来哩。”田二婶低声的规劝。
就听到阿祖带着哭腔说:“我肚子好疼,等不疼了再走不行吗?”
孙私娘呵呵的笑起来:“就是要痛才是对的,这是肚子里头的娃娃在奔生哩,他在用劲你也要用劲,再走十圈。”
阿祖的哭声更明显了些,显然是靠近了门这边,杨茂德赶紧拍拍门问了句废话:“阿祖,你疼么?”
房里的三个人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阿祖扶着肚子忍了忍眼泪才回答说:“……不疼。”
田二婶赶紧扶她往床边走:“趁着肚子不疼赶紧吃点糖水,在破羊水之前一定要让娃儿入盆,到时候生起来就快了。”
阿祖用手背抹抹泪珠儿:“吃不下,就喝点汤成不?”
“成,成。”田二婶赶紧把勺子递过去,阿祖晃悠悠的舀起来刚要往嘴里送,然后就听她‘呀’了一声,勺子掉落在裤子上,便有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裤管流淌出来。
“赶快扶她躺下,羊水破了。”孙老太太忙走过去从热水盆子里拧了烫人的毛巾,捂在她的肚子上,粗咧的手掌沿着肚皮靠上的位置摩挲:“我来摸看看娃娃的小脚在那里。”
说完肚里的娃儿像是被肚皮外的热毛巾烫到了,一蹬腿窝心一脚踹得阿祖惨叫出声,孙私娘却满意的点点头:“行了行了,顺条条的头朝下,莫得问题。”
1941年3月17日---下午三点三十五
阿祖顺产下一名男婴,五斤六两个头偏小,劲儿却不小。
☆、国清和三月
等阿祖再迷糊糊的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肚子空落落的,内脏像是掉下来了一样坠坠的疼,手腿也都酸软不堪,像是睡了许久才醒过来的感觉。
侧侧头才发现原来杨茂德就在一边,他正专心致志的伸长脖子,越过阿祖往床里头张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一个红绸的小棉裹摆在自己旁边:“是儿子还是女儿?”
一开口把自己吓一跳,声音嘶哑得像是一天都没喝水,“醒了?”杨茂德赶紧扶她半靠起来:“当然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