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袖中取出了一张脆薄发黄的纸张,这一张纸张也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眸光,特别是在瞧到上面那化成灰他也认识的画押和名字时,他那无动于衷的眸色再也无法继续维持了。
他眸光都有些翻滚。
他微哑着声线,“小姐。”
白小仙又从绣囊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就着那绵绵的火丝吹了一下,真挚地望着他的脸道:“往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季沉,你前途似锦,一路繁花,我白府也欣欣向荣,财源广进。”
那你呢?你又当如何。
他抬眸瞧着一脸郑重其事的少女,始终没有说出口。
火折子轻轻地舔了一口那脆脆薄薄的纸张,那张四年来,令他从辗转多个宅院府邸的一纸贱籍。
多么脆弱,又多么可笑,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白小仙见着他不开心也不难过,就静静瞧着那纸化为飞灰的样子,心底还是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在他望向她,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下,分崩离析。
“小姐,你真幼稚。莫不是以为这一张奴籍烧毁了,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白小仙差点就魂归故里。
他那含着讥诮的话语让她浑身血液都是一凉,原来这一步还是走错了吗?
他那比雪跟凉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瞧着她,十分薄戾。
那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要破芽而出。
她白天时,在他的那句话后,落荒而逃。
她始终,还是怕着。可是一般怕什么就来什么!!!
白小仙怏怏不乐地拿枕头捂脸,当晚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好。
就连次日送谢国公季沉的时候,都无精打采的。
第46章.上京城除了她,有些莫名的担忧……
那碗汤的来龙去脉还是被季沉查到了,昨日下午,厨房的两个嬷嬷熬制了给母猪催情的药,巧的是,楚娇随后便从厨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楚娇得知季沉要和贵人一同离开时,傍晚时便找到了他,“季哥哥——”
她是跑了过来的,气喘吁吁的,脸上还带着红晕。
插着腰,一双眼睛长长地落在他的身上。
季沉的心情很差,连素来温润清雅的神情这会儿都懒得维持了,他目光什么情绪地从她身上拖过。
“楚姑娘,你来得正好,我也找你呢。”他的声音有些轻巧,停在有心人的耳中,总有那么一丝温柔的意味,只是这一丝温柔往往都是人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