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扣上最后一粒盘扣,一脸看熊孩子的无奈表情。
“你想学缝合伤口,就去找营里的伤兵练手。我这身娇肉嫩的,可经不起你折腾。万一你给我缝成蜈蚣脚,那多难看!”
她语气轻松,不以为然。
黎沐心里却窝着一团火,一想到她要脱了衣服让大牛缝合伤口,心里就膈应得跟生吞了无数只苍蝇似的。
丫鬟送饭过来,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炖了一只鸡,还用鸡汤煮了面。
叶兰舟这几天吃包子吃得直反胃,有鸡汤面吃,顿时胃口大开,接过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还有吗?再来一碗。”
丫鬟连忙点头:“有的,奴婢这就去盛。”
黎沐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心头那片阴云总算是稍微淡了些。
她一回来,他就吩咐下去杀鸡熬汤,她一出远哥儿的门,他就让人去煮面。
果然,她很喜欢。
叶兰舟吃完两大碗面,啃了一条鸡腿,意犹未尽地抹抹嘴。
“等顾长淮醒了,把这碗鸡汤给他送去。他失血太多,得好好补补。”
黎沐的脸刷的一下沉了,磨了磨后槽牙。
军中艰苦,粮食短缺。
知州府的鸡就剩下最后五只,他都舍不得吃一口,她竟然让给了顾长淮!
果然,同生共死过后,感情就是不一样。
叶兰舟起身朝上院走,黎沐黑着脸亦步亦趋地跟着。
“大牛,过来,帮我把背上的伤口缝一下。”叶兰舟吩咐。
大牛一听,顿时急了:“您伤得重么?我看看。”
大牛扶着叶兰舟去隔壁彭连英的房间,正要关门,黎沐挤了进去。
“男女有别,就你们俩在屋里,将来传出去,有损兰舟的名声。本王在此给你们做个见证,以证清白。”
叶兰舟蹙了蹙眉,虽然挺不爽,但没反驳。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人得了病,若是在隐秘部位,那是宁可死也不会让男性大夫诊治的。
叶兰舟正要解扣子,黎沐又沉沉地开口阻拦。
“不可!”
他找来一把剪刀,把叶兰舟背后的衣裳剪开巴掌大一块,正好将伤口露出来。
叶兰舟绷不住笑了:“王爷好灵巧的心思。”
虽说她对男女之防看得并不很重,可这大冷的天,不用受冻也是好的。
黎沐闻言,脸色更加难看,铁青铁青的,总觉得她似乎有些讥笑的意味。
大牛先给叶兰舟擦了点局部麻醉药,然后清理伤口、消毒、缝合、包扎。
黎沐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大牛手脚不干净,会借故占叶兰舟的便宜。
其实对于大牛,黎沐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算是挺了解的。
那就是个心眼实诚、脑子木楞的傻孩子,他哪有什么占便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