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严挚仍是不信的。
太宰越发觉得自己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若真的没有取代的可能,凤倾晚还会费这个力气吗?
他瞪了严挚一眼,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与南轩宸夫妇对着干,为何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太宰着急,要去寻严弘易商量对策。
严弘易听罢,也有些惊诧,不过他没有乱了心神,反而说道:“王后早之前就得了百姓的敬重,她开设的医馆,应该很多人光顾。”
他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气质温润安静,俗世尘事似乎都与他无关,说多了就像是扰了他的安静。
太宰险些喘不上气来,但严弘易是个医术厉害的,谋略也是有的,他只能处处恭敬着,说道:“易先生,若御医馆没了作用,左右不了朝廷,那我们先前做的岂不是白费?”
严弘易眯着眼睛,隐约看见小几的位置,才将茶盏
放下,随后慢声说道:“大人何必着急,静观其变就是了。”
“你不知道,国主是个狠辣之人,现下我怕是触犯到了国主,国主计较起来是不会放过我的。”
“大人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反正人都得罪了,你去给国主卖好,国主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严弘易说道。
“你…”太宰盯着严弘易,气岔了气。
严弘易仍像个没事人一样,淡淡笑着:“大人若是信任在下,此事就交由在下去办如何?”
太宰瞅着眼前半瞎的男子,心里盘算着。
本来他没有什么违抗南轩宸的心思,但有一天严挚把易先生请了回府,硬要将易先生尊为上宾。
严挚一向只爱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却被易先生教育得有几分向学了,还想要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位。
太宰多年来谨小慎微,不曾有过逾越之心。
但严挚不乐意,说南轩宸不过是个私生子,还是用着南轩姓氏,等他坐稳了国主之位,肯定会将月轮并入齐国,所以不能南轩宸大权在握,否则月轮将国不
成国。
一席话说得有板有眼,太宰有几分信了,便在易先生的帮助下开始筹谋,打算先将御医馆控制在手,如此南轩宸就缺少了一方势力。
可凤倾晚现下却寻了别个法子,是太宰始料不及的。
太宰到底是有点胆小,不想与南轩宸交恶,免得害了全家人的性命。
“阿爹!”严挚不满的嚷嚷着,“你还犹豫什么,易先生聪慧,做事又周到,肯定能将事儿办好。”
太宰抿抿嘴唇,“我若寻国主…他定会看在我是老臣的份上,不会多为难。”
严挚僵着脸色,立即说道:“阿爹怎能这样想!姓杜的已经靠拢了国主,如今他大儿子还躺在床上呢,杜家就不会放过我!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阿爹现在才想要向国主表忠心,未免是太迟了,位置都给杜家给占了。阿爹想要这么做,除非是想我死吧!”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儿子!”太宰叫喊着。
还是唯一的儿子。
严挚撇撇嘴:“那你可以保证,国主不会因为 杜家而秋后算账?”
太宰眼珠子转动得厉害,心里没底。
严弘易此刻说道:“杜将军不是好对付的,他定会记着斋月坊那笔账,要让少爷日后平平安安的,要么将杜家彻底铲除,要么…我们也取而代之。”
太宰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