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卿静静注视着言笑晏晏的鱼姒,心中波澜皆平,一片安宁。
直到一道视线直钉而来,他心头一跳,警惕回头,可背后只是鼎沸人声,每个人都在兴致高昂望着江面,没人看他。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他容色冷肃,目光逡巡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又向更远处看去。
临江楼,贺衡猛地转身,消失在窗前。
晏少卿竟然这么敏锐,从前看他温润老实的模样可看不出来。不过他几次三番化险为夷,倒是他小瞧了这个人。
“哥哥,我不管,今日一定要弄死他们!”贺嫤细长的眉眼变得狰狞,面容更是扭曲,恨声道,“我不要晏少卿了,他也去死吧!”
贺衡斥道:“你还当他是独身在临安念书的书呆子吗?今日定远侯世子会来,严大人也会来,你觉得他们会不聚在一起吗?”
“那不是正好!反正那个世子本来也——”
“住口!”贺衡冷下脸,“你若是再口无遮拦,那就即刻回家去,正好还能照顾你嫂嫂!”
贺嫤被刺激到,一把挥落桌上茶盘,嘶骂:“她算我哪门子的嫂嫂!还不知是哪里……”
“啪!”清脆一声,响亮不已。
贺衡对着贺嫤不可置信的眼神,冷酷到底:“无论她的身世如何,她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从前你的那些把戏往后都给我收起来,再让我知道你欺负阿绫,你知道后果!”
贺嫤半边脸肿了起来,她死死看着他,陡然拎起凳子胡乱一砸,头也不回地跑开。
“少爷,要不要去追……”
“不必,她还想丢人,就让她去丢吧!马上要嫁人了还是这么任性,就该让她长长教训!”
贺衡绕过狼藉,再次来到窗前,晏少卿的身边,果然已经有了不少人。
“柳小姐今儿竟也来了,哎您今儿这耳珰真不错。”
柳静眠摸摸耳垂,一笑:“我也觉得不错。”
这话不对,若是自己买的,就会夸耀自己的眼光。钱夫人瞄了一眼她身后的人,说提心吊胆也不为过。
可鱼姒他们都面色如常,想来这临安的父母官严知府也是低调的意思。
她正要再找个话题,不防又有人过来了。
“表妹,多日未见,可还安好?”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直向鱼姒而去,他身边还有一位公子,一位姑娘。
钱夫人:……
还好她预占的位置够大,不然可怎么站得下这么多人。
谢临还没到鱼姒跟前,就被明目张胆挡住了。
晏少卿扯出个笑:“多日未见谢表哥,谢表哥怎么仿佛心力交瘁,印堂也隐隐发黑?”
鱼姒:……
谢临:……
晏少卿还不住口:“谢表哥可曾听过灵隐寺?不若择日去灵隐寺拜拜罢,若是不信这个,那去看看大夫也是好的。”
说完,转头温润看着鱼姒:“我说的对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