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鱼姒翻来覆去睡不着,半个时辰后,她披衣下了床。
月中的月亮圆圆润润,清辉洒满人间,像被嵌上去的玉玦一样。
为什么从前的暗示会被拒绝,失忆后的求.欢会得逞?
为什么从前他一个月只给她两次,失忆后一晚就足两次?
为什么从前的吻只在床上,止于唇瓣,失忆后却能够深吻缠绵?
为什么从前的他不爱她,失忆后她却夙愿得偿?
就因为失忆后的她够娇蛮够任性够无理取闹够厚颜无耻?
他喜欢这样的?
可如果不是他新婚夜提圆房延期,如果不是他圆房第二晚拒绝于她,如果不是他房事时几乎从没有过温存,如果不是他从来中规中矩勉强得像为了子嗣不得不做,如果不是他屡屡喟叹于娶得她这般贤妻,她怎么会……怎么会……
鱼姒啪地关上了窗。
夜深人静,月牙弯弯,晏少卿久久立于窗前,虫鸣窸窣,暖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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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娘,李兄邀我午后到明月楼品茶,就是与我同寝的那位李公子。”
时间、地点、同伴,不假思索全交代清楚。即使知道她不会多加……“好,夫君路上小心。”
晏少卿微愣,她……
鱼姒顿了顿,贤妻做的太久,这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反应。
她若无其事地抬眼:“夫君还有事么?”
晏少卿下意识摇头:“没了……”
青娘的挣扎,已经有了结果?
晏少卿心头不由得有些高兴,他克制住情绪,再次道:“只这一桩事,青娘若要寻我,到明月楼就好。”
鱼姒点点头,又低下眼,不再看他。
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脚步都轻快起来。
明月楼,李公子一看到晏少卿,啧了一声:“少卿啊少卿,我不该寻你,真是自找没趣。”
这人先前想夫人想的魂不守舍,现在回了家,见到了夫人,可谓是面如春风。想他一介孤家寡人,对比起来真是凄惨啊凄惨。
晏少卿承了这揶揄,镇定自若撇开话题:“李兄怎么不寻王兄他们?”
“他们啊,听说转星台新来了位绝色舞姬,正想办法一睹芳容呢。”李公子嘁了一声,“无趣,无趣啊。”
确实无趣,晏少卿也不再问,斟了杯茶。
李公子就知道他不感兴趣,不禁感叹:“少卿,你真是难得,不枉我当初特意争取与你同寝。”
“?”晏少卿端茶盏的手一顿。
李公子抚掌大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晏少卿:……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沾着。”他笑完,又唏嘘道,“可惜我至今没有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