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嘉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远离了那些圈子里的污秽繁杂,连身体都是轻的。
这里环境还不错吧?叶亦辰不紧不慢的和冷嘉树并排骑着,说话的时候一点气都不喘。
冷嘉树看了他一眼,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你不常来这里对吧?叶亦辰不死心,继续追问,这一段上山的路有些陡,时不时还有些同样过来骑行的车手从顶上呼啸而下,带来一阵充满活力的风。
嗯,懒得过来。冷嘉树从自行车上站起来,俯下.身子准备认真冲上坡,叶亦辰点点头,没什么说话的意思,于是也认真骑起来。
上完这一个陡坡接下去就是一段俯冲,冷嘉树擦了把汗,逐渐放慢了速度,右手按在了刹车上提防着摔倒。
身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冷嘉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见叶亦辰松开了把手,一脸享受的从自己身旁俯冲下去,张开的手臂拥抱着风,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来。
他像是在飞翔。
阳光照过来,碎碎的穿过树影,过了下坡就是一大片灿烂无暇的光明。
冷嘉树心中一动,松开了死死按住的刹车把,笑着冲向有叶亦辰在的地方,我来了!他喊道。
朗朗的阳光照在山下,一阵阵的山风沁人心脾,层林浸染,坦荡明亮。
冷嘉树喘着气坐在树底下乘凉,白皙的脸庞因为运动而泛起健康的红晕,细密的汗珠淌下来流进衣服里,往下是清俊的锁骨。
叶亦辰把刘海抄起来,有些别扭的移开目光,用自己的大杯子给冷嘉树倒了一杯温水:给。
冷嘉树累的手都抬不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说:谢了。随后让了一点位置出来,默许叶亦辰坐过来。
偶尔这样运动一下感觉不错吧?叶亦辰贴心的从随身的斜包里面掏出纸巾递给他擦嘴。
冷嘉树腼腆的笑了笑,接过纸巾来说:嗯,他顿了顿,然后开玩笑道:你还是这么喜欢照顾人啊。
叶亦辰把手收回来,只是喜欢照顾你而已,他笑笑没说出口,用杯子抿了一小口水湿润了一下嘴唇。
沉默不语。
冷嘉树的手就放在叶亦辰的旁边,他用了极大的耐力不去看不去想,一心一意的盯着草地上的小蚂蚁。
不用言语,光是你坐在我身边就足够让我心猿意马。
叶亦辰有些失落,还没毕业的他当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冷嘉树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似的,冷嘉树能进这个圈子,能火起来也不能说没有叶亦辰的功劳。
但是他就是想单纯的对他好,想要把他留在身边,而不是变成人生中一个美丽的遗憾。
叶亦辰的手小心翼翼的往那边挪了几寸,明年的安排都还满意吗?
嗯?冷嘉树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慢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说:嗯,还好,和今年差不多,都是拍戏拍戏,然后做综艺。
没什么满不满意的。冷嘉树歇够了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叶亦辰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大力的往下一带,冷嘉树一个没站稳就落进了叶亦辰的怀里,还是以面对面的姿势。
温热的触感贴上来的时候冷嘉树觉得天旋地转的,他没闭眼,看见了叶亦辰微颦着的眉头还有颤抖的睫毛,他吻的很认真。
过了一会儿叶亦辰就放开了他,抱着冷嘉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喜欢你嘉树,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从大学那时候开始。冷嘉树还处于蒙圈状态没反应过来,叶亦辰自己就开始一个人絮絮叨叨说开了。
我怕不能给你很好的未来于是怕跟你说,叶亦辰顿了顿说:今年我把公司接过来之后才敢继续约你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等了好久了,也忍了好久了。
你能接受我吗?嘉树,叶亦辰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颤抖着说:以情人的方式。
冷嘉树脑子像煮开的浆糊一样,现在只剩下了叶亦辰一开始说的那句我喜欢你,他有些迟钝的开口,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大学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怕你吓着。叶亦辰后知后觉的说,他不自觉的把冷嘉树的腰搂的紧了一点。
你要是大学的时候说出来,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了。冷嘉树低着脑袋,把头抵在了叶亦辰的肩膀上,小小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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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广白前脚刚把病人送走,后脚傅玄就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师父,陆广白毕恭毕敬的从柜台后面站起身来说。
吃饭了没有?你师娘叫我过来看看你,还顺便端了点菜过来。傅玄把扇子一收,从背后提出一个木制的食盒,轻手轻脚的放在桌子上。
还没呢,陆广白从屋里拿出茶壶还有干净的盘子碗筷,前面有几个病人都挺急的,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这回事。
傅玄摇摇头说:再忙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今天你师娘特地包了饺子,白菜馅儿的。
陆广白把筷子拿在手里,一脸期待的打开了热气腾腾的食盒,上面飘着十几个饱满的大饺子。
傅玄慈爱的笑了笑,余光往里面瞅了瞅说:小鬼不在啊?
嗯,陆广白匆匆的把食物咽下去,回答说:他忙着领奖的事情。
傅玄道:今天我在电视上看见那小鬼了,穿的人模人样的,挺讨人喜欢。
陆广白知道傅玄在说今天播的电影访谈,于是矜持的笑了一下说:嗯。
食不言,寝不语。于是傅玄自己在边上泡着茶,等陆广白慢慢的吃完了饭之后才重新开口。
你们俩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傅玄拿起青花的茶杯,细细嘬了一口茶道:这样见面的机会也少,总不能忙起来一年只见一回吧?
陆广白沉吟了一会儿说:还没想好,子苓的事业还在上升期,我这边也离开不了。
傅玄神色暗淡了片刻说:遭难啊要不是我非要你留下来,你现在都能去大医院的单位上班了交通也方便,两个孩子都不用这么幸苦。
陆广白急忙说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留下来的,他握着傅玄有些枯槁的手说:我从小时候起就在这里了,要是您要我走我还不愿意呢,
要不是在这里,我可能就遇不到子苓了,陆广白绽出一个微笑说:我喜欢这里,子苓也喜欢这里。
这里是我的根。陆广白看着傅玄动情的说:总得有人留下来守着老祖宗的东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没什么非要的,只有情不情愿。
傅玄呆愣了一会儿,缓缓的把自己的手从中抽走,郑重的拍了拍陆广白的肩膀说:是啊,传下来的东西可不能丢了。
傅玄走了之后陆广白在院子里坐了挺久的,拿着古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仅剩的叶子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
冬天快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冬天到了,又到了长膘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