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要出去闯事业,当哥们的自然不能拖其后腿,还要高高兴兴的送他去才好,可唐原卓海二人高兴不起来,小团体就这么几个人,江城醉心学习,他又要走,以后斗个地主都凑不齐人数。
太郁闷了。
江城进来就瞧见三个人沉闷的各自发呆,他拉了椅子直接道:集体被雷劈了?
唐原白他一眼。
江城摆了摆手,做了个你有屁快放的表情。
大潘年后要走了,去北方给他表哥跑车,走前找个时间吃一顿给兄弟践行吧。
江城转头看向潘军:认真的?
潘军点头。
江城沉默了会,看着前方低低道:也是,总要多出去见见世面,趁着年轻多学点,总窝在这里混也不合适,男儿志在四方嘛!他说这话神态有点像杨聿朗,一副看的很远的样子。
卓海看着他,发现他衣服上好像带着点点血迹:阿城,你衣服怎么回事?
江城无所谓道:没什么,老头子因为上回我打他头那事没过去,又发疯,我跟他吵了一架,鼻子挨了一拳,一点鼻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你家老头子真是十几年都不消停。
唐原带着疑虑问:所以你来找我们而不是去杨聿朗那儿学习,是怕他看出来么?
江城揉揉太阳穴,无力道:我总觉得什么事他随便瞄一眼都能猜出个□□成,关键他还看破不说破让别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想让他看出跟家人的冲突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跟他在一起总是心猿意马胡思乱想的,想多了身体就有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那你今天不去啦?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走。
他们去了常去的小餐馆,在隔间里点了火锅啤酒,可江城全程下来都有点魂不守舍,他们几人一如往日吹牛干杯,也许因为潘军很快会走,所以他们喝的很猛,没多久两箱啤酒就见了底。
喝了这么多,三人东倒西歪的,只有江城还保留着理智,他叫了车,把三人各自送回家,然后自己站在冷冽寒风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老房子那儿,几个人都送回了家,老房子那儿冷冷清清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怕寂寞,怕孤独。
想起杨聿朗那儿的阁楼,可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杨聿朗估计已经休息了,能过去找他吗?
他在街头晃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车过去。
他在公寓门口犹豫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没多久,一身白色睡袍的杨聿朗打开了门,头发整齐眼神清明,不像是从床上爬起的样子。
他看了眼江城:你知道密码,怎么不自己开门?
江城支吾:我这么晚才过来,不知道你睡了没,不好自己就进来
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江城低头换棉拖,听前方杨聿朗道:你喝了酒?
江城挠头,喝喝了一点。
杨聿朗不再多问,坐回沙发上看一些文件,江城到他旁边坐下,看他这样子是在加班工作了。
他在一旁静静看着杨聿朗看完一份又一份文件,然后拿笔龙飞凤舞的在上面签字。
等他终于签完所有文件,才抬头看向江城,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江城心想他这表情应该是你找我什么事?有事怎么不说话?你是过来学习的,那怎么还不去学习?这些个意思吧。
然而杨聿朗却开口道:你先去洗个澡吧。
江城:他大拇指在手掌心画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聿朗也不急,反正就等他自己把话说出口。
江城心一横,开口道:哥,我今天不想回家,能不能留在你这儿,我,我不会打扰你的,就在沙发上睡。
杨聿朗微微一笑,眸中泛满温柔之意: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去洗澡,你先把一身酒味洗干净了,还有阁楼不是给你整出来了,躺什么沙发?
江城:
他起身时,杨聿朗往他带着血点的衣服看了一眼,淡淡问了一句,和人打架了?
江城不自然的抓了抓衣服,没,是我我不小心撞到鼻子了。
我看看。
江城摸了摸鼻子:没事儿。
杨聿朗见他局促,遂点点头:去洗澡吧。
等他洗完澡穿上杨聿朗给他拿来的睡袍,杨聿朗还坐在沙发上看一份策划书。
他也去沙发那儿坐下,杨聿朗转头看到他额上一道扭曲的伤疤,平日被头发盖住了,今晚洗了头,湿发撇向一边,这才看到。
你额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他语调轻轻,也听不出太多感情。
江城愣了愣,继而毫不在乎道:小时候我爸摔的。
杨聿朗听了没吭声,看着江城的双眼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兜了进去。
江城对他笑了笑,心里并不愿意回忆过去,本也不想让杨聿朗知道这些事,可不知怎么,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一些话就藏不住了。
杨聿朗看他那笑容里藏着几丝苦涩,他笑只不过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来自欺欺人,也许这样假装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就以为自己真的浑不在意。
杨聿朗不想勉强,若江城不愿开口,他也不会多问。
可江城那头却开始讲述他一直不愿说出口的事情。
他往后靠了靠,一个抱枕抱进怀里,目光没聚焦只空散的看向某处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我妈年轻那会是镇里难得的美人,追求者无数,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会选择嫁给我爸,我爸那人,虽然年轻时长得也还不错,不过他脾气暴躁,抽烟打牌喝酒赌博一样不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记得他喜欢骂人,打人,摔家里的锅碗瓢盆,桌子椅子,有时火大了连我妈都打。
杨聿朗静静看着他,江城表情无异,像是说别人的故事。
从小只要一个不如意,棍棒伺候少不了,我也被打皮了,懒得哭懒得闹,那一次他又喝多了打我妈,我去拉他,被他抡起来撞桌角上,就把头给撞破了,我妈哭着喊着送去医院,好了以后就留了这个疤。
杨聿朗靠过来,伸手往疤痕上摸了摸,江城下意识想躲闪,嘴里却不在意道:早就不疼了。
杨聿朗轻叹一声:你那时候几岁?
江城想了想才答:八岁吧应该。
他没说老爸如何对待比自己小三岁的江池,两个人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可他对自己就像是老妈的私生子一般厌恶,打骂都解不了他心头之恨,所以故意厚此薄彼让他难受,吃的喝的用的,买来永远都只给江池一人,江池可以对他又打又骂,他一还手换来的就是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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