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洲:那就一起走吧。
几人一起向门口走去,从维瑾错开一点让出路来,贺云林看向他:维瑾哥,不走吗?
从维瑾:我有几句话单独跟聿朗聊聊。
闻言,从维安立即站他面前,挡住了他看向杨聿朗的目光,双云也有意无意的站在从维安身侧,大有站成一线的架势。
江城一下来了精神,这是什么情况?
从维瑾不悦的皱眉,他眼神极具攻击力的盯着从维安:你干什么?
从维安毫不示弱:有什么话当着我们面说。
从维瑾气笑了,声音里含着不容忽视的冷意:走开。
从维安不让。
姗姗来迟的杨静姝走到门口,刚好撞上这一幕,她弱弱道:怎么了这是?
正主杨聿朗无奈扶了扶额:维安,你们先走。
从维安回头,不满的瞟他一眼。
杨聿朗挑了挑眉,眼神似在说他能对我怎么样?
从维安见此,回头对从维瑾冷哼一声,走了,后边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跟着从维安走。
易风不用别人说,很识趣的往外走,顺道对杨静姝道:让他们聊聊。
江城是最后一个不情不愿走出来的,他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在门边抱胸站立。
从维瑾把门给关上了,这让江城的不爽值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他们要聊什么?
为什么要关门?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怎么还不出来?
聊什么聊这么久?
从维瑾不会对杨聿朗做什么吧?
杨静姝坐在长廊的休息椅上向易风了解情况,说话间隙偶尔转头看一眼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的江城。
从维瑾这一聊,就聊了四十二分钟,这是江城盯着时间算出来的。
他出来时神色看似无异,却掩不住眼角的疲倦之意以及那种笼罩在身上深深的挫败感。
丽姨的粥也送来了,原本江城在他没出来的时候就想借着让他吃东西的由头进去,后来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干。
江城快步进去,看见杨聿朗从床上下来了。
去哪儿?
杨聿朗揉揉眉心:我洗把脸。
江城忙将手里的保温瓶放桌上,拿出丽姨送来的洗漱用品跟上他。
他倚着门框看杨聿朗刷牙洗脸,一句话在脑中过了几遍后才问出口:哥,你们聊工作吗?
不是。杨聿朗漱了漱口,这四十二分钟其实杨聿朗没说几句话,大多都是从维瑾在说。
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江城也不好再接着问。
重新躺回病床后,护士拿了体温计过来,一量,唔,体温又开始上升了,这退下来还没两小时呢。
点滴还得继续,江城把粥端出来:你先吃点,补充补充能量。
杨聿朗没胃口,可他不想让江城担心,只能勉强吃了小半碗。
江城看着碗里还剩那么多,皱了皱眉:就吃这么点可不行,他端着碗,我再喂你吃点?
喂
杨聿朗:??
江城这才恍觉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靠,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吃不下就不勉强了,江城当自己没说过一样,你睡会吧,药水滴完了我会叫护士的。
杨聿朗睡不着,他让易风去车上拿了几本书,再对江城道:这里有小易陪着,你回去吧,看看你母亲怎么样了?
江城心不甘情不愿的:哥
回去吧,杨聿朗揉揉他的头发,你一整晚不睡,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回去看看你母亲,没事的话就去睡会,别这么熬着,再年轻也得注意身体。
话虽有理,可江城满眼都是你别赶我走的样子,见杨聿朗不想留他,只能退一步道:我等你退了烧再走。
真正退烧是到了中午左右,杨聿朗中间眯了一会,他闭了眼江城也趴他身旁小睡了一阵,醒来时杨聿朗还闭着眼睛,摸了摸他额头已经不烫了。
他凝视许久,垂眸拿起杨聿朗一只手放在眼前用双眼细细描摹,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仔细认真的看每一道纹路和指腹上的每一圈指纹,轻轻抚摸他的指关节,又用手指描画着他的掌心纹。
这是一只从未做过粗活的手掌,与自己的粗粝不同,杨聿朗的手掌柔滑细致,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只有常年握笔的地方留有一丝薄茧。
他看了许久,最后将这只手掌与自己的十指交握,再轻轻放置胸口,贴着薄薄的T恤,似要放进跳动的心脏里。
上方的杨聿朗微睁开眼,将江城这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中。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两小时前从维瑾说的那一堆话还在耳边环绕,大多都是他的道歉忏悔之言,杨聿朗知道他这些话总要说出口,所以没打断他,听他一个人就絮叨了大半小时。
我发烧与你无关,杨聿朗等他终于说了差不多后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你没必要揽责任上身,再说过去的那些你也不必再提,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不是么?
从维瑾交织着双手,因为用力指关节曲起绷紧,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个男孩年纪不会太小了点吗?
?杨聿朗看他一眼,突然失笑,那又怎么样?
他从维瑾想了想才接着道,他这么小未必懂事,以后受伤的总归是你。
杨聿朗闻言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眼神里带了点讽刺。
这眼神让从维瑾很是自惭形秽,他被看的脸色有点发白:聿朗,就算不是我,我也从来都希望你能开心。
杨聿朗转开视线:我们早已陌路,以后真心也要假意也罢,不要再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