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散开,符文州神色凝重:还疼吗?
庄宴习惯性想说不疼了,他看着符文州的脸色动了动唇,最后承认道:疼。
符文州继续轻轻的替他揉,低声说:以后你要小心一点。
庄宴没有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符文州又说: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守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在庄宴的记忆里,面前的男人一向都是话少的那一方,像这样说这么多话,几乎少有。
每次都是他长篇大论下来,而符文州则是嗯好可以知道了。
像今天这样神态凝重的叮嘱他,一般都是司南会做的事情。
所以庄宴怔了怔才应他: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符文州扶着他的手臂,撑着他站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身继续替他轻轻揉弄膝盖。
温柔,专注,和煦,深情,庄宴想了那么多词汇,却觉得都不够形容符文州。
这个人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他低着头笑了笑,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顶好的人,是属于他的。
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笑什么?符文州问。
庄宴没有隐瞒:笑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让我给糟蹋了。
他没说好白菜让猪拱了这样的话,一是觉得符文州可能没听过这样的粗言秽语,二就是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骂自己的意思。
符文州听完皱起眉头,狭长的眸转而看向庄宴,他说:你很好。
像是觉得不够似的,他继续说:真的,特别好。
怕他不信,符文州剖开了一个秘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庄宴一愣,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起这个,手舞足蹈的回答说:记得!当然记得!我面试那天嘛,你往导演边儿上一座,特拽!后来咱们见面会那天《无妄》剧组的所有人都在!你是最后一个到的!还迟到了!你一进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了,当时我我就想,你铁定是装逼故意迟到!
这话一点都没保留,庄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都说给符文州听。
符文州缓缓叹息一声,没有想到庄宴会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他说:不是。
啊?庄宴怔住:什么不是?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回庄宴彻彻底底的呆滞了,他嘴巴轻轻抿了抿,不太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解释说:不会啊!你这样的人,如果我以前见过你的话一定会记得的!
符文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闻声娓娓道来:你说的那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你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初三的学生,我那年大三,学校离你们初中很近,生平第一次逃课,去了你学校附近,当时你正好翻墙出来,我看见你。
我天天逃课,你说的是哪一回?庄宴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就在墙外面看着你,你跟我比了个手势让我不要说话,然后跳下来就跑。
庄宴忽然来了兴趣,追问说:然后呢?
那年你还没发育好,个子也不高,没我跑得快,我追上你了。
你追上我干嘛?想举报我?
不是。
那是什么。
符文州眼底好像有星光正在闪烁,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想问问你,追上你之后,你带我去附近的一家网吧,那是我第一次进网吧,我看着你熟门熟路的找老板娘开机器,然后坐在那儿玩游戏,但是你游戏打得特别菜。
庄宴还以为他要夸自己了,结果听见这个,没忍住爆了粗口:操!
我就在那儿陪你坐了一下午,你回去的时候我还跟在你身后,你跟我说让我别跟着你了,很烦。
确切来说,庄宴当时说得没这么温柔,他那些年被同学欺压得浑身满是戾气,脾气特别不好,看见身后一直有一个跟屁虫,当然没什么好话。
干你妈!别跟着老子!烦不烦?
这才是庄宴的原话。
明明他这话说得特别难听,符文州偏偏笑了,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庄宴听完有点囧,他抿起嘴角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种糗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忘了吧忘了吧。
符文州没答应,也没拒绝,忘不了,那是他很多年以来,第一次笑了。
因为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对他说的一句脏话,笑了。
庄宴又问:那第二次见面呢?
一次颁奖典礼。
少骗人了,什么颁奖典礼轮得到我去啊!
那时候你才刚出道,颁奖典礼有邀请你,我在后台遇见你,你特别紧张地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庄宴眨眨眼,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刚出道的时候年纪小,特别容易紧张,那时候每次只要一紧张,他就用这种面壁思过的方式减缓压力。
你认出我了?庄宴震惊脸。
他初三那会儿十五岁,隔了三年把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屁孩认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符文州说:认出来了,但是你并不记得我,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面壁。
一时间庄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嗓子有些干涩,他愣了半晌才说:你记性真好。
符文州哑然失笑,记性是不错,刚刚好把你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bug,感谢小天使捉虫
第52章 败类
说实话,庄宴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为的初遇不是初遇, 所有不记得的回忆, 符文州都替他记下了。
庄宴, 你真的很好,特别好。符文州这样对他说。
庄宴不太明白, 明明这些回忆那么平淡, 落在符文州眼里就好像是什么值得珍惜的记忆。
他品味不出这些回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只好低声跟他说:我不疼了, 该去拍戏了。
符文州看看他仍旧红得不太正常的膝盖,微微垂了垂眸, 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大家都在为我耽搁时间,本来就ng好几条了,再等一天又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没事的,我身体好能蹦能跳, 不用担心。
庄宴解释了一顿, 眼巴巴的望着符文州。
去吧。
这是庄宴自己的坚持, 符文州没有理由拒绝。
又拍了几条才过, 拍摄途中导演颤颤巍巍的看着符文州,胆战心惊, 生怕这位爷因为担心庄宴把他的摄影棚掀了。
虽然业内都传言符文州脾气好,但是导演知道,脾气好那得看在什么事情上, 譬如在庄宴的事情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自打庄宴进组,符文州是呵护备至,就差没在剧组住下了。
庄宴在符文州心里的有多重要,还能看不懂吗?
他脑子清醒,一下子就转过这个弯儿来,所以后来对待庄宴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客气,只要庄宴如意了,符文州就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
导演心里门儿清,将这俩人之间关系摸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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