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调养得如何,凤敖比她本人都知之甚深,也知有他早早备着的百年老参吊着她定然不会出事,可她冰凉的手,热气消退只余冰凉汗迹的脸,甚至仿佛连呼出来的气都变得冰凉之状,都无不令他无法安心。
亲眼见她受着生产之痛,被折磨得如此模样,凤敖亦是心如刀绞,他那般疼她爱她护她,舍不得让她受丁点的委屈,此时此刻,他真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罪,也好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煎熬而无能为力。
而他更怕她在这紧要关头没了生气,任自己与孩子一同败于这生死关上。
只一想到她会在他眼前出事,凤敖眼中的血丝与疯执便越重,正当他欲再开口激她愤起时,便忽地听到一阵骚乱响起,而后便听得几声接二连三,惊喜得破了声的生了之声。
意识到那是什么,凤敖头脑轰的下空白了瞬,神情也一片呆滞,直到听得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是婴孩稚嫩却不管不顾向世人宣告她的到来的嚎哭声,才蓦地心间一痛一松,眼眶酸热,
可他并没有去看那个被产婆小心抱在怀中的孩子,也没有去问是男是女,他的心神从始至终都在他受了千辛万苦的妻子身上,甚而在听到那个孩子不停歇的哇哇大哭声中,他俯撑在她上方,寻着她雾气迷蒙微微涣散的眼,看到她迟钝的眨眼,无意识转着头似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蓦地心中大动,竟是再没忍住落了两滴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