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高坐的天子自也看出自己器重疼爱的外甥心情不快,又念及他刚返盛京立了大功,便金口一开,言及太尉凤敖才干出众国之栋梁应当厚赏,遂当场赏了双俸,御赐紫金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贪官,虽未加官进爵,但就此赏赐一下,直接便是拥了那尚方宝剑在手。且他才如此年纪,又有天子如此爱重,再晋官职不过早晚之事。
凤敖领了赏心情也只稍稍好转些许,心底仍是不快。尤其在出宫门时看到那云浮德坠在百官末尾,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模样,一腔怒火终是找着了宣泄之口,骑着红脂马张扬跋扈就踏了过去。
“爷当是哪个蝇营狗苟之辈摇头摆尾呢,原来是,”他故意执着御赐的紫金鞭抵在额角沉吟两息,才好似想起来般恍然大悟:“与妻妹苟合坑害嫡妻虐待亲女,执掌礼部礼法的前侍郎,云大人啊。”
带着戾气嘲讽的话一出口,刚还被马匹拍的通体舒畅的几位朝臣,忙不着痕迹的离了那明显被找事的云浮德远了些,心头那本来打算拉拔的心思也直接熄灭,有这位天子红人太尉盯着,这辈子云府就别想翻身了。
云浮德如何不知其中利害,他甚至不知自己如何就得罪了这性子霸道的太尉大人,半年前那桩丑事已让他在朝中民间丢尽了颜面,事后他几番登门赔礼道歉才让那淮安侯消了火气,但便是如此,也已成了那府中厌烦之人。
便是这太尉府他也求见了不止一次却屡次无门而入,私下里他时常斟酌了数次到底因了何事被参了一状官降两级。可若说是看上那逆女,却人分明是太尉自己放走的,那就说明人根本没瞧得上眼,要么唯一的解释便就是太尉大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被那逆女蒙蔽才连累得自己苦不堪言。
眼下明知他指桑骂槐他也不敢直起腰板,甚还得卑躬屈膝臊红了脸主动告饶:“下官见过太尉大人,大人误会下官,那都是无知百姓以讹传讹,下官府中绝无此事!”
“嗤,”
凤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貌岸然寡廉鲜耻之态,一想到他的听儿就是在这人府中受尽了欺负还被打发嫁给了个病秧子,更差点被送到哪淮安侯府,这新仇旧恨齐涌上来,他能饶得了他才怪!
“云大人这是在质疑本官污蔑于你?”
云浮德心中大惊,平日里最好的颜面此刻也顾不得,忙五体投地连声解释:“太尉大人明鉴,下官绝无此--”
凤敖却直接打断他:“本官执掌盛京所有兵事,盛京内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安平与否都乃本官分内之职,你云府那点肮脏丑事自己都擦不干净,还在本官面前妄言无事,你以为这京畿卫吃的都是干饭,你以为本官这个太尉只是徒有其名?”
“身为我朝礼部官员,自己不修私德不遵礼法知法犯法,连累礼部,朝廷,官员名声受损,亦令百姓无知效仿,致受害者甚,圣上此前便因此予你降官罚俸静思己过,如今看来你是将圣旨当做耳旁风半点不曾悔过,连皇令都不放在心上,云大人,果然心比天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