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阉人,可惜了黄花大闺女。”
不远处,赵修槿收起帕子,起身走到两人身边,闲谈似的蹲下来,笑着打听道:“阉人纳小妾,还有这稀罕事?”
两名老汉见赵修槿生得剑眉星目,一身正气,便也没有避讳,略带吹牛道:“年轻人不懂了吧,这叫纳房小妾又回春。”
赵修槿又问:“可谁家的姑娘乐意伺候一个老阉人,是有多想不开?”
“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阉人,那也是曾在西厂呼风唤雨的缇骑了,只不过年老被西厂踢出来了。那闺女来历不明,说是老齐头从河边捡回来的,当时浑身是伤,听说还会些拳脚,差点伤了老齐头,后来被囚禁起来,估计吃了不少苦。”
守在马车旁的侍卫们全都起了疑心,握紧手中佩刀。
赵修槿又跟他们打听了村子的方位,道谢后起身走向溪边,拉起宁瑶,二话不说上了马车,“绕道去一趟那个村子。”
同样一脸严肃的宋宇坐上车廊,拿起马鞭甩了出去,“驾!”
骏马狂奔在泥土小路上,后头跟着两排跨坐高头大马的侍卫。
宁瑶想起之前在客栈,听他提过辽东总兵的千金失踪一事,想是为了那女子去的。
“会是那个姑娘吗?”
赵修槿看着窗外,分辨不出情绪,“去瞧瞧就知道了。”
“那姑娘对你很重要?”
赵修槿转回头看向她,“道义和责任。”
“哦......”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村口,大老远就能听见一阵阵嘈杂的吹拉弹唱。
赵修槿拉着宁瑶下车,走进石头铺就的蜿蜒小路。
宁瑶挣了挣手,“我就不去了,会添乱的,等在车里就好!”
赵修槿握紧她的手,“我不放心你。”
自从将她留在北边以致高烧不退,赵修槿就再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宁瑶迈着小碎步跟在男人身后,沿途见到不少去往老齐头家贺喜的村民。
齐家坐落在村子南边,很好找,屋顶最高的那户人家就是。隔着篱笆墙往里瞧,大红喜绸挂满院子,跟娶媳妇似的。
大老远,宁瑶瞧见一个被众星拱月的佝偻老头,胸前带着大红花,头发花白,走路都哆嗦,估计这就是老齐头了。
敞开的正房内,传出喜婆子和正妻对骂的声音,估摸喜婆子也是从村子里找来的刁妇,专门做溜须拍马的生意。
宁瑶斜眼瞧了赵修槿一眼,“殿下,你的相貌太出挑,还是由我混进去一探究竟吧。”
“不行。”赵修槿看了宋宇一眼,“你去。”
宋宇将马鞭和佩刀丢给同伴,只身走了进去。
今儿大喜日,来瞧热闹的村民极多,甚至还有邻村过来的,宋宇走进去时,并没有引起齐家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