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明明将东门敬一所说听得清晰,但是曾璃还是不由向他重问了一次。
迎着曾璃那一双饱含期待与震惊的眼眸,东门敬一再次向她说道:“这弹丸之地,教化未开,你一孤身女子留我过夜,本就有损你清白,如今他们见我这般,又有纨绔纠缠于你,可以想象若我离去,你将面对何种苦难,你救我一命,我救你此生,这个买卖很划算。”
在东门敬一向曾璃说此话时,他已是开始穿衣。
只是他身上伤势太重,穿了几次都未能将衣服穿上。
但见东门敬一穿衣困难,在所有村民与李云傲惊呆的神色下,曾璃亦是快步跑至屋内。
为他穿衣、穿袜,为他梳头、系发,曾璃所做,俨然为娘子服侍相公所为。
罗老爹看着屋内的二人一脸复杂。
方才那人所说句句在理,若是曾璃留在罗家村,日后她必将凄苦一生。
但见那里面的男子连穿衣都是不能,站在门前的李云傲,其眼神亦是愈发阴戾。
于阴戾中,李云傲亦是大手一挥,带着他的十几名随从径直迈入屋中。
“给我打,男的打死,女的带走。”
“是!”听得李云傲所令,这十几名凶神恶煞的随从亦是袖子往上一码,抄起手中风火棍便向正在被曾璃服侍的东门敬一天灵砸去。
这些罗家村的山民哪里见过这等光天化日杀人抢女的戏码,在李云傲向他的那些随从下的此令后,这些山民亦是纷纷开始后退。
妇女们于后退中已经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壮丁们亦是于后退中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几乎是刹那间,曾璃门前便一片清净,清净到只有罗老爹一人呆呆的立在门前。
“闭上眼睛!”一道声音忽而于罗老爹呆滞的目光下响起,响起之刹那,那一扇本是打开的房门忽而阖上。
阖上之刹那,屋内便开始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听得屋外的罗老爹浑身发冷,听得那些山民们亦是各个目露骇然之色。
好在这种如彷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并未维持多久便归于平静,平静之后,一声“吱呀”的开门声亦是于这片寂静下缓缓响起。
门开,首先映入罗老爹与所有百姓双眸中的便是东门敬一的身影。
他手拄一柄寒剑,怀中揽着一人。
在所有目光的聚焦下,东门敬一便这样揽着曾璃的腰肢一步一踉跄的走出房门。
他面色苍白,身上衣衫却是干净如斯,而被他揽在怀中的曾璃仍是阖着双眸,哆嗦着身子。
她知道他方才杀人了,而且杀了好多的人,可是她并不害怕。
或者可以这么说,她怕的是屋里那一副修罗场景,而不是怕这个将她揽在怀中杀人如麻之人。
非但未觉此人可怕,甚至被此人揽在怀中,令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随着东门敬一离屋门渐行渐远,透过这充裕的日光,所有百姓都看到了曾璃屋内那一片修罗场景。
方才还叫嚣着要杀人夺女的李云傲已经死于屋中,跟着他一起同来的那十几名恶霸也纷纷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