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告诉杨不扬,他方才在码头看到了纪寒。
在刘大壮欣喜若狂的去找杨不扬时,一位身披皮裘的青年亦是自一处少有人来的高处走下。
青年面色略有苍白,走路时也略带疲惫。
纪寒回来了,他方才也有看到。
虽有看到,但他并未如刘大壮所表现的那般激动。
他只是以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纪寒渐渐离去的身影。
平静并不代表没有情绪,相对于刘大壮的激动,他心中只有对纪寒的感激。
“大人!你跑哪里去了,夫人找不到你,都担心坏了。”
一道声音忽而自前方响起,一名十五六岁大的少年正快步向着这名青年走来。
听到所说,青年亦是微微一笑。
少年已是快步走至这名青年身旁,并伸手摸了摸青年的手背。
这一摸,少年亦是立时色变道;“大人,您的手怎么这般凉,今儿的药大人您是不是又没有喝?”
“一时忙的给忘了,等想起来喝的时候,药又恰巧被我给不小心打翻了。”
“大人您——”少年听得青年所说,眸中尽是责备。
这名少年乃是八大家中乌家的一名普通少年,名叫乌闲,若非面前的这位大人赏识于他,他这般年纪早已跟随族中大人出海捕鱼了。
大人教他识文断字,教他知识,乌闲早已将这位大人视为亲人。
但见大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乌闲亦是用一种威胁的语气向这名面色略显苍白的青年说道:“若是大人再不按时吃药,我便将大人患病的事情告诉刘统领,告诉宁大夫人。”
瞧着这一张幼嫩的连忙,青年亦是向乌闲微笑说道:“好,好,我听你的就是,明日,我保证按时吃药。”
听得青年所说,乌闲那本是拉着的脸庞才稍稍好转。
但见乌闲不再生气,青年亦是向他问道:“这几日我教你的那些治理上的学问,你可有好好揣摩、研读。”
“当然有,大人教我的每一门学问,我都有认真温习。”
听得少年所说,青年心中亦是一片欣慰。
这个聪明伶俐的少年是他杨不扬为纪寒所物色的一名可堪大用的人才,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这名少年便可以替代于他,带他继续辅佐纪寒。
少时家贫,他只得躲在私塾的窗下听教书先生传授学业。
不论风吹雨打,大雪寒风,他从未缺席过一堂学课。
这一蹲,他便蹲了十年之久。
或许是因为少时这般废寝忘食听学的缘故,或许是上苍的安排,令得他突然便染上了寒症。
本是大展宏图时,却没成想自己的身子骨却是不争气的先倒下了。
如今正是绳州待兴时,他即便是倒下,也不能再这关键时倒下。
纪寒突然被罢免了官职,将他任命为绳州巡抚。
他虽不知道纪寒被罢免官职的缘由,但却能猜出圣上的用意。
圣上若是想要拿回绳州,便不会任他杨不扬为绳州巡抚。
所以,他即便是耗费最后一分气力,也要为纪寒守好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