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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近年内一直十分刻意地压制着自己对于各种哨兵的好奇心,他被吊销了执照,赶出了哨塔,在一个周围全是无害学生的大学任教,这让他的生活变得十分无趣,让他这个人也变得十分无趣起来。

白年盯着男人从鼻子里缓慢地“嗯”出了一个音节,随后问道:“既然觉得疼的话,为什么不配合治疗组人的工作?”

在床上的男人看向白年,他脸上隐隐挂着些侵略意性很强的微笑,说出话却夹杂着一丝十分古怪的委屈:“因为他们让我更疼。”

白年微微仰了仰下巴,他抬起脚把身后一张椅子勾到自己身下,缓慢地坐了下去:“疼。”

他声音中几乎带着嘲讽地重复了遍男人的话。

男人被捆起来浑身不能动,但是他的视线在十分努力地跟随着白年的动作,待白年坐下后,他竟然带着些沉闷笑意出声问道:“你是白年?”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白年架起脚,瞥了男人一眼,聂平说这个男人喊着“让白年来”,但是事实上可能并不知道白年到底是谁?

白年右手转了转手上钢笔,对着病床上被绑着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问出了一句:“不然你找的是哪个白年?我帮你去请他来?”

床上的男人似乎因为刚刚的睁眼已经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他脸上带着些长久午休般濒临猝死的疲倦感。

他闭着眼睛从鼻腔中十分微弱地吐出了一句:“不用了,你就行。”

白年转笔的动作停下来,从鼻子里短促地“嗯”了一声。

这个明显疲累万分的男人,闭着眼睛,脸带痛苦,虚弱万分地从嘴里吐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

白年问他:“你现在什么感觉?”

男人额角的汗水顺着眼角滴到了他头下的枕头上,他枕头上汗湿痕迹十分明显,男人喘着粗气道:“你……觉得呢?”

白年面无表情:“我觉得你需要些精神稳定性的药物,镇定剂或者止痛剂也行,当然让你直接睡过去会更好。”

男人缓慢地睁开眼睛,他脸上汗水甚至浸透了睫毛,让他眼睫毛都湿成了一缕一缕的形状,他看向床边坐着的白年,分明一脸难以忍受的痛苦,说出来的话竟然还像是在路边的咖啡厅跟路过的路人搭讪:“你……有没有时间……”他说话着闭上眼睛大喘了一口气。

在十分漫长的停顿之下,再次睁开眼睛努力地把他接下来半句话说出来:“有空一起吃个饭?”

白年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冷笑,像是在幕布前观赏到戏剧演员上演的一出可笑的笑话。

“你觉得你还有命能用来吃饭吗,这位先生?”白年嗤笑道。

男人吃力地回道:“为什么不能?”他咧开嘴冲着白年笑了起来,“为了能够跟您吃饭,我也会争取好好活着的。”

白年冷眼看着这个说话都难以说完整的男人,他垂下眼睛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装疯卖傻”四个字。

写完之后他又转了转笔,目光盯着男人即使糟糕邋遢仍旧能看出似刀削般的脸部轮廓。

白年食指跟中指捏着钢笔微微转了转,随后用拿着钢笔的手推了推眼镜。

他坐直了身子,架起了右腿,看向床上的男人:“走个流程。”

他用手上的钢笔往身后的摄像头处点了一下,随后微微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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