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呀!”那女子一见来人便“砰”地放下棋罐,诧异地打量了钟荟一眼,气急败坏地将妹妹一把拉到帐外,低声数落道,“不是叫你去找三公主么,怎么带了这位小娘子来?”
“我有什么法子,”年幼的那个委屈道,“公主殿下喝醉了酒不省人事,姜家小娘子说她兴许记得,人家好心答应帮忙,阿姊你一会儿可别乱说话寒了她的心。”
“你以为谁都有那本事......”年长的宫人惨然一笑,绝望地道,“你记着,殿下问起责来,你千万莫出头,只作不知道此事知道么?”
“阿姊......”那年幼的宫人忽闪着两只大眼睛道,“好好与殿下认个错,没准儿......没准儿......”
年长的宫人顿了顿,虚虚地拢了拢妹妹的发髻:“你还记得和阿姊差不多时候进宫的玉竹姊姊吗?”
那年幼的宫人一听这名字便打起颤,惊恐地失声痛哭起来。
“进去吧,别叫那小娘子等,”年长的宫人拍拍妹妹的背,“你且仔细谨慎地当你的差,什么事都别往身上揽,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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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荟将两个棋罐置于左右两边,左手执黑,右手执白,先将一粒白子落在天元上,然后凭着方才的记忆自己同自己对弈起来,走上十几手便闭上眼冥想片刻,她一闭上眼睛,那三名宫人就一脸忧惧地面面相觑。
她前世不止一次覆过盘,然而都是自己下的棋局,方才旁观时她走了几次神,有几步便走得犹疑,好在司徒铮几乎每一步都在模仿卫琇,棋局几乎全然对称,覆起来简单了许多,她落下最后一颗子,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拍拍手道:“好了。”
那几个宫人对着半满的棋盘端详了半晌。将钟荟带来的那名小宫人道:“这就好了?”
那姊姊也狐疑道:“奴婢看着怎么不太像......”
钟荟气得脑袋直冒烟,吃席吃到一半叫人拉了来,到了就被驱使着白干活,连杯润口的凉水都没得喝,竟然还挑三拣四:“我可不敢保证无误。”
年幼的宫人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她阿姊往地上一跪,叩了个头道:“女公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钟荟估摸着自己离席也有小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司徒铮会否留意,忙将她没完没了的谢恩打断:“举手之劳不必介怀,请姊姊带我回元武观吧。”她还有好几道菜肴没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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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言快步往回赶,走到距元武观几十步的蔷薇花丛附近,迎面遇上了三皇子。
“你先退下吧,我和姜家这位小娘子说几句话。”司徒铮一脸和煦地瞟了那小宫人一眼,看着她惊兔一般仓皇离去,然后悠悠地回过头来,微微侧着脑袋,对如临大敌的姜二娘道,“表妹怕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