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姑娘赞赏地对小伙子说,“你还挺善良。”
小伙子笑道,“学雷锋做好事嘛!”
车上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墨池的脸阴得比暴风雨来临前还要可怕。他重新走向社会后,受到了良好的保护,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他在机关备受尊重,人们尽量地把他当成健康人对待,没有人多看他的腿一眼。而现在,满满一车人都在肆无忌惮地观察他的残腿,甚至有人还在指指点点。他以为有了思存,他就不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他真的快要坐不住了,他牢牢扶住把手,控制自己不要不计一切后果地跳下车,落荒而逃。
北方大学是终点站,车上的人已经不多。下车的时候,售票员扶了他一把,善意地对他说,“以后让家人陪着你出门,一个人多不方便。”
墨池的心又被狠狠地扎了一把。他慌乱地点头,脚刚落地,就挥动拐杖,疾速往学校进。他觉得他不是去救思存,而是让思存救他。这一路的担忧与羞耻,让他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路打听,一路通报,墨池找到了学生处。张老师不但惊讶,甚至有些兴奋了,“你真是钟思存的丈夫?”原来她的丈夫是这样一个残废,难怪小姑娘会那样。
墨池沉声道,“思存在哪里?你们把她怎样了?”
张老师道,“我们能把她怎样?你去问问她把自己怎么样了吧。”
张老师带着墨池来到女生寝室。三层楼对墨池是个考验,他上一层,休息一下。张老师动了恻隐之心,要扶他,被他挣脱了。他要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女生楼里鲜少有男生光临,江天南昨天是硬闯,墨池则是被老师带进来的。他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礼。一个残废,只有一条腿,吃力地走,慢慢地挪,到她们女生楼来干嘛呢?
他们走到302的门前,张老师敲了敲门,不等回答,就推门而入。宿舍里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时间思存她们班有课,思存从昨天到现在都不肯离开宿舍一步,于小春怕她想不开,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江天南下午竟也逃课来到她们宿舍,负荆请罪。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因为墨池的闯入而更加窘迫。
思存看到墨池,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次她没有向以往闯了祸一样,一头扎进墨池的怀里。这两天她脑中反复环绕的是,她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墨池!她还没有想好,墨池竟从天而降了!她不知所措,比昨天刚被强吻了难过得还要厉害,蜷缩在于小春床上的一角,瑟缩着,战栗着。
“钟思存,你丈夫来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