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泛起,红日初升,朦胧之际能够清晰地听见佛法吟唱,一串串经文像是从亘古传来的术法让人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石鼓钟磬之声,清晨山林里鸟儿的欢愉声,漫山红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吹散了一季的尘埃。
因是吃斋念佛,所以我穿得比较轻简素净。
来到大雄宝殿时,广信大师已经授完了早课在殿里等候。
他生得慈眉善目,眉毛已经花白,穿着普通的和尚装束,手里捻着一串木质佛珠。如若不是旁人介绍,真得很难将他和大楚高僧联系在一起。
我双手合十,向他见礼,他亦双手合十回礼。
我怀着虔诚的心央求佛祖希望苏恪能够平安,希望我的孩儿能够健康。
“施主之愿必能如愿以偿。”广信大师微笑着回应。
“多谢大师吉言。”
“听闻护国寺的签极其灵验,在下想要求支签。”
“请。”广信大师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从香案上接过签筒,心里有些忐忑,闭上双眼开始摇晃签筒,不一会儿,便有了结果,丁香替我拿起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我的目光也变得犹豫躲闪。
“是什么?”我从她手中接过那只签只见上书:“缘生缘灭势如烟,无生无定久难全。世说领道如渡河,彼岸触时舟不还。”
心里突然泛起一震难受,这签,久难全么,眼睛刹那间湿润了,一摸脸颊却是晶莹的泪珠。为何还是没有好结果?
广信大师看过签问道:“施主,你可曾听闻过彼岸花的故事?”
我摇了摇头,略显迷茫。
广信大师讲道:“上古忘川河畔有一种花,名为彼岸花,彼岸花开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忘川河是最肮脏的河畔,多少人世间的贪嗔痴怨恨悔,彼岸花就是靠着怨灵的滋养长大,你说她会长成什么样。
世人以为的彼岸花,美若天仙。
又怎知道彼岸之美,在于无舟可渡。如若已经渡岸,又何需在意通往之路有多凶险呢?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花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广信大师笑了笑又说:“签文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施主不必过于忧虑。”然后又宽慰道:“风雨虽多,明媚却也不少,世上的事情大多福祸相依,签文不过是求一个心安,世事变化无常,哪里能真正预测将来呢?”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多谢大师提点,宋慈受教了。”我双手合十表示敬意,他微笑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以同样的方式向我回礼:“这一切取决于施主自己,在下不过一个摆渡人。”
护国寺外
一间破旧的寺庙里,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披着玄色的披风,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从精致的五官能够依稀看出他年轻时定长得不凡。此刻,他的眉眼之间笼罩着一层寒霜,心里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异常。
前段时间,他失踪已久的女儿终于有了着落,他立刻连夜从大齐赶到了大楚。
暗卫从外面过来,对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