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已经击溃好几支部队,正在攻打沂州城的东面。
青州二十八寨拿青州城练手,方腊在幕后指挥,不乏攻城的经验。
但是他们的对手,是已经抢先占据了沂州城,借助城墙的便利,把这座城池守得固若金汤的梁山兵马。
方腊和高托山,连续四次进攻,全部都被打退,等琼英和张万仙的兵马赶到之后,四面开战,四倍于城中的兵力,居然还是不能拿下。
整整耗了两刻钟之后,方腊收拢兵马,在城外休整,抬眼去看梁山众人。
关洛阳察觉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
这人悠哉悠哉,负手旁观,居然只是在看着而已,真正指挥梁山兵马的,是他身边的李开先和李俊。
李开先饱读兵书,古往今来的名将事例,他倒背如流。
而李俊虽说武力排不上一流,掌管后勤的能力不如李应,却是个胸藏锦绣的人物,他曾跟随大军破西夏,又在边军作战数年,默默学习章楶、种师道、种师中、韩世忠等人的作战谋略,是真正久历战阵的人物。
有李俊为主,李开先为辅,城外的四倍兵力,被他们渐渐杀的只剩下两倍。
损失最重的高托山,忍不住开口说道:“我麾下水军,个个都有大泽古兽的纹身,传承战国时期吴越之争的古老法术,这些木头小人的打法,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限制太大。”
李俊张口欲言,强行忍住,回头去看关洛阳。
关洛阳笑道:“用人不疑,既然我说了这一战交给你们,那就全由你们决断。”
李俊回过头去,智珠在握,道:“我听说你们在江南三战水师,初时三战皆胜,在水中潜游之身,动作之快,比水师精兵胜出五成有余,确实是天下少有的水战劲旅。”
“你可以亲自出手加持,把剩下的兵马在水下的能力,翻升一倍。”
高托山深吸了口气:“这可是你说的!”
他抬手一指,一道道水雾从空气中凝结,如同飘带般垂落下去,飞舞着缠绕在他麾下那些木头小人身上。
“看我破城!”
高托山屈指一弹,剩余兵马全部入水。
沂州城外有一条河流,是穿过城门,直通城中的,城门处设立了铁栅栏、万斤闸等等。
但是在高托山现在这波兵马的攻势之下,铁栅栏很快就已经被破坏,那些小木人深潜入水底,甚至挖掘淤泥潜行,直接潜入城中。
然而它们刚刚想要冲出水面,居然纷纷被渔网裹住。
那些渔网潜藏在水中很不显眼,受到冲击之后才露出真容,把冲撞渔网的木头小人全部缠绕起来,旁边的守城小卒,就趁着这个机会大量抛射箭矢,甚至有炮石、火药罐落下。
高托山愕然道:“你们哪里来的渔网?!”
方腊眼睛一闭一睁,回顾之前的所有场景,说道:“是攻城的时候。”
李俊笑道:“你们攻城的时候,从城墙上有许多滚木落下,那时候我就操控我们麾下兵马在城里大肆伐木,你们注意力只在攻城战上,却没有发现,滚木的树皮都已经被剥掉。”
高托山定睛看去,那些渔网果然全部是用树皮搓起来的。
公孙胜制造的这个推演沙盘,连树林都等比例的制造了出来,居然连树皮也能剥下来用。
但更惊人的是,在那个时候,李俊他们就已经猜到高托山最后一搏的攻城手段,甚至猜到是从哪里进城。
高托山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木头小人,最后只有寥寥几个逃出了城外,不再说话了。
李俊又看向张万仙:“其实这场兵法推演之中,对其他义军头领来说,都可以算是优待了他们,但对于张道长来说,却是真正削弱了太多。”
“张道长的敢炽军,真正的活人兵将,怕是只占了百分之一,其余都是纸人纸马,来去无声,登萍渡水,远胜过这些木头小人,张道长要不要施展出真正的手段来试一试呢?”
张万仙淡淡说道:“纸马刀枪术,终究需要术士催动,我门下六百术士,万金不换,而真正叫所有纸人听话的核心法力,有近半系于我一人之身。我若施法,梁山难道不会有猛将来尝试杀我吗?”
卢俊义对着那推演沙盘,面露钦佩之色,但还是说道:“不错,真正的战场上,精兵、兵法固然重要,但大将主帅的个人武力更加重要。”
“道君皇帝年间,有西夏驸马奇谋百出,用兵上乘,却被当时年方十八、籍籍无名的小卒韩世忠混在死尸堆里,暴起一刀砍了头颅。”
说到这里时,卢俊义的坐骑无令自动,踱步而来,驮着那杆大枪,走到他身边,“义军的主帅,就算不强求是吾辈中最强的一个,至少也要够强。”
方腊垂眸不语,他的兵马,是参与攻城的人马中,保留最多的一个,他若要提出斗将,也是最公平的一个。
那些已经失败的义军头领,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强打起精神,纷纷向这边注目而来。
据说,梁山曾经力斩殿前太尉云天彪,又斗杀太虚大夫刘永锡,但不知是围杀还是单打独斗。
他们的兵法都已经败了,但还是想看看,如果非要有一个总盟主、大龙头的话,这位都领袖到底有多少实力。
“看来,文,你们已经自认逊色了。”
关洛阳平伸双臂,两道纯白的宽大袍袖,微微向后一晃,如同号令万军的旌旗垂展。
李俊,李开先,公孙胜全部后退,陈丽卿按照关洛阳事先的命令,按剑守卫着李开先。
四人退到他身后。
“那就再来以武,降服其心!”
以文法压之,而无威严;以武力迫之,而无德行。
若谈文论法,恃武杀伐,文武全胜,能使畏威怀德,乃初成大业矣!
第240章三战定鼎,青月为尊拜梁山
东方旭日初升,明霞若染,山间云雾在日光之下显得淡薄了许多,水雾翻滚之际,流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