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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后,萧绥才道:“有些事情绥王可以做,有些事情只能玉面阎罗去做。”在此之前,他也想过用权利解决问题。

可是徽州的刺史与下方的属官勾连,没有一个人是清清白白的,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现状。

“我试过了,不行。”萧绥忙忙碌碌的这些日子里,皆以王爷的身份在收集罪证,然而下方的属官沆瀣一气,官官相护,谁也不愿意得罪刺史。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很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萧绥来回拜访数次,都没有拿到有利的罪证,即便他拿到了,常老爷无非是被关入狱中,听候发落,这其中又要耽误多少时间,又会有多少转机?

萧绥习惯了在战场上打仗,也没有朝堂上文官们过于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与徽州的官吏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更别提亲近,退一万步讲,他若是行使王爷的特权,直接对常老爷问责发落,远在金陵的高太后又如何能忍?

她巴不得挑出萧绥的错处。

青年也试图带人直接抓常老爷的现形,但恶人比他想象中更谨慎,他甚至迁移到了郊外别庄。

哪怕是避风头,常老爷也带上了秦楼里的姑娘明秋。

萧绥亲眼看见了常老爷的施虐过程,他忍无可忍,不想再依托律法惩治恶人,这世间的事靠近了都不太壮观,萧绥飞身而下,利刃出鞘。

他早就明白,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是需要有地狱修罗的。

一两银子,换一条性命。

第33章·

常老爷死后,萧绥伸出手,试图把满脸血污的明秋拉起来,得到的却是她重重的一口,咬在他手腕附近。

林间的火没有烧多久,别院里的守卫正往这里赶来,细密的脚步声让萧绥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再迟疑,狠狠抽回右手,血肉模糊的同时,指尾划破了明秋的唇瓣。

正如陈愿所猜测的那样。

萧绥将缠好的布条藏在衣袖下,起身对裴先生说:“麻烦您,去县衙一趟,把明秋带出来。”

老者颔首:“殿下放心,现任刺史也算我的门生,何况常老爷的死因已出验尸报告,绝非死于弱女子之手,倒是王爷用过的剑,溅了血的衣衫,都要谨慎处理干净。”

萧绥郑重合拜:“长安明白,谢先生。”

裴老摆摆手,只道:“快去赴约吧,别误了花灯节,伤了姜家小九的心。”

萧绥垂眼,唇边染了点笑。这世间世故者多,污秽者众,唯有姜昭纯如白纸,天真无邪,每每想起都令他紧绷的心弦舒缓,在那小徒弟身边,萧绥什么都不用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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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二刻,徽州东街巷。

岁月久远的青石拱桥上挂满灯笼,少年倚在栏杆上,一盏接一盏数河灯,到九十九的时候,桥下两个姑娘才姗姗来迟。一个蒙面纱,一个戴帷帽。

萧云砚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身红衣上,少女纤细窈窕,腰如束素,银白的梅花在她裙摆绽放,风一吹,偶尔会露出那精致小巧的绣鞋,她走在青石板上,却好像踏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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