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住也不走,低着头仔仔细细将手指一一挤进她指缝,捏了捏,满意地弯起眼角弧度,才带她出了屋子。
有了前车之鉴,在蔺浮庭要挨着她看她捏兔子之前,宋舟挽起袖子,白生的手臂往藤椅上一指,命令他,“你离我远点,别捣乱。”
蔺浮庭迈过来的脚步一滞,缓缓收回,退到藤椅上,双手搭在膝盖,正襟危坐,只有目光不断投到宋舟身上。等宋舟回望过去,他又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
“蔺庭庭,没用的,上次让你抹了我一脸,这次你想都别想。”两手脏脏,宋舟抬手用胳膊把滑落的头发撩到脑后,警告过他后专心致志捏着那块熟泥。
她做事一旦认真起来,鲜少会被外界打扰,很快屏蔽了所有的动静,一心扑在兔子上,一回生二回熟,沾了泥的手指轻易塑好一个雏形。
藤椅上蔺浮庭原本笔直过分的脊背忽然松懈下来,手臂架在扶手,支着额头,目光融成早三春的水。唇边的笑极浅,却比从前许多时候都要温柔。
晚间夏风是凉的,他看宋舟额发被吹起,姑娘便也学着风,撅起嘴吹吹自己的头发,然后继续低头做给他的兔子。
“舟舟。”蔺浮庭忽然叫她。
正在捏耳朵的人全神贯注做最精巧的活,闻言头也不抬,“怎么啦?”
“别做了。”蔺浮庭含笑道。
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一些宋舟在乎他的蛛丝马迹,可有时看着她,又觉得失而复得已实属万幸,他妄念太多,未免过分贪心。
宋舟两手捏着兔耳朵往做好的脑袋上放,屏气凝神连眼睛都不敢眨,嘴上匆忙回他,“我都快捏好了,不能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再等等我,等我一会儿就行。”
“好,”风送来蔺浮庭的声音,不知怎么有些发涩,轻飘飘的,“你慢慢来,我等你。”
他从前等过那么久,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第57章诅咒(十九)心上挖个口子很痛……
少有人住的屋子格外清冷,如今才有了一丝热闹的人气,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轻薄的帐帘下,被子隆起一块。
宋舟坐在床沿,被蔺外瞪了一眼,头一次不敢还嘴,只悻悻又把被角为蔺浮庭掖好。
“王爷郁积于心,又许久不曾好好休息,加之身子本就落下过病根,这才病倒。”请来的大夫看过病,开了方子才离开。
几句话,几乎处处都是戳着宋舟而来。
她和蔺浮庭吵架后,蔺浮庭见她就越发小心翼翼,唯恐再惹她生气。不许他进屋,他就整夜整夜在她门外守着,等她熟睡后才敢在她身边合衣躺一会儿,怕她醒来发现他,所以从来都不会睡过去。
就连昨天蔺浮庭在藤椅上睡着了,她专心在捏兔子,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