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劝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了。
她默默打量着神龛里的木雕神像。
这个神像虽然小,但按比例看,神像应该很高,身体修长,但肩膀十分宽厚,在那看着就很有力量的肩上,坐了六颗脑袋,分别是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光头的小男孩、长发的女人、短发的男人、年迈的老头和老太太。
神像上的每颗头颅都只有一颗金桔那么大,但雕刻者的刀功实在是好,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清晰。
那些脸在笑。
虽然在笑,但却是那种眼睛的两头死命下沉,嘴角的两端夸张上提,或饱满或干瘪的苹果肌能多往外鼓、就多往外鼓的笑。
不像是慈悲或者怜悯世人。
倒像是讥讽、嘲笑。
或者说,诅咒。
这个神像有点类似古罗马神话中的正义女神朱斯提提亚,它的左手自然垂在身侧,右手则提了一杆秤,这杆秤的左边是空的,右边则放了一些东西。
这次才是人的内脏。
虽然是小巧的木雕,但温芷看得出来。
右边的东西就是人的内脏,新鲜的,血淋淋的。
神像的脑袋们紧紧挨着,像挤在一根树枝上的果子,那些脑袋纷纷朝下、朝称的方向转,六双眼睛死死盯着右边托盘上的东西。
温芷单看这些脑袋的时候,只觉得它们的表情是恶意,是恶毒,但结合了神像整体的动作,她才发现,它们的目光里还有渴望与贪婪。
这就是他们这次要拜见的神明吗?
温芷:“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向之许愿的神,就是这位了。”
她的目光落在神像手上的秤上,“普通的秤,是为了称出东西的斤两,像这种类似天平的秤,还有判断左右两个托盘的东西分量是否相当的作用,用以评判,或者交易。”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交易啊,左边的虚无,应该是抽象的意义,代表了我们的愿望,那右边人类的内脏……”
唐泽伸出手指点了点温芷的肩膀,让她停下了思绪,“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这只兔子。”
兔子?
温芷垂眸打量着那只兔子。
这兔子的皮扒得干脆利落,只剩下光滑的肌肉和慢慢往外渗的血,表面看起来又湿又滑。
“小芷,你不觉得这兔子新鲜得有点过分了吗。”
唐泽认真地分析着,“在林子里有神龛,可能是以前很久就放置的,勉强可以接受,但这神龛未免太干净了,就连这只兔子,也好像是刚刚杀的一样。”
“说不定……”
唐泽顿了一下,“说不定刚刚这个人并没有看错,当时的供品就是他说的那些东西,血也的确流了满桌子,但在我们俩看到这个神龛之前,有人,有什么东西,清理了桌子上的血迹,替换了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