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过后,现场一片死寂,除了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几乎没有人敢说话。歹徒们满意地望着安分的人质,低声交谈起来。
她开启听力,零星的法语飘到耳中。
“(法语)……装好了吗?”
“(法语)没问题,只要敢强行……一定不让好过……”
“(法语)不如用人质……”
“(法语)没到时间。”
强行什么?突围吗?
她心头一跳,忽而发现歹徒放在角落里的几个行李包。
那是什么?之前似乎没看到,什么时候送来的?
透视仪开启,管状物和电线撞入眼帘。
她倒吸一口冷气,五指蓦地收拢。
“怎么了?”康暮城给旁边的孩子喂了些水,转头就看到她惨白的脸色。
简静犹豫了下,轻声道:“没什么。”
她转头去找宗野,可这家伙活络得很,盯着一张无害的胖子脸,居然和一个歹徒低声攀谈起来。
就他妈离谱。
这啥社交能力,厉害得过分了吧?
不过,连穷凶极恶的歹徒都没抵抗住他的社交本领,当初被坑了一回,也不能算她没本事。
心气突然平了。
她轻巧地摸出包里的笔,摸索着撕下一张纸条。只是,落笔的东西必须慎重,万一被发现,不能叫歹徒猜出来。
简静沉吟片刻,写了几个字,然后折叠好,琢磨怎么送过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
宗野和歹徒交谈完,不经意地走过她身边。简静佯装躲避,实则快捷地将纸条塞进了他的裤脚褶皱中。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拿出来展开。
“(英语)这是什么?”帮忙处理伤员的女护士瞥了眼,压低声音,“你在和警方传递消息?”
宗野吓一跳:“(英语)怎么可能!”他瞥了眼纸条,大大方方地说,“上午探望了我的小侄子,这是我帮他作弊的纸条。”
女护士:“Really?”
宗野耸耸肩,随手递给她。
女护士看了眼,上面确实很像数学题的答案:8个蛋(蛋是简笔画)。
中间的字符不认识,但8和鸡蛋很明确。
她笑了笑:“Math?”
“(英语)华人家庭总是这样。”他拿回纸条,苦涩地折叠好,语气哀伤,“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可爱的小乔治。”
女护士说:“(英语)只要政府答应他们的要求,我们会没事的。”
宗野虔诚地祝祷:“(英语)我会向上帝祈祷。”
交谈结束。
宗野微阖眼睑,仿佛累得不想动弹,余光却瞥向了角落里的行李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