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颗我一颗。方芷阑眼皮也不抬一下,除了蛊虫还能是什么?
总不能是麦丽素吧?
方大人果真是聪明得不能再聪明。薄明琛笑了,此乃生死蛊,若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不能独活。
那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去死。
方大人多想了?薄明琛神色淡然,在下服用的是母蛊,即便是你挫骨扬灰,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
行吧,方芷阑闭上嘴,算她多想了。
公主府里,千缕玉看着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下人,气得狠狠摔了摔手中的鞭子:一群没用的东西,就这么大个皇城,叫你们找人都还找不到。
整整一日没见着方芷阑,千缕玉心情愈发焦躁,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公主。派出去的暗卫突然出现,属下们发现,方大人似乎是被掳走了?
掳走?千缕玉眼底眸光一闪,谁?
太子太傅薄明琛大人。
又是薄明琛,景福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能将他抓到碎尸万段。
然后再拿绳子将方芷阑永远都捆在自己身边,叫她哪儿都别想去。
第116章 一更
薄明琛是一条毒蛇,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方芷阑与他相对而坐,却见其始终举止悠然,不见半分急躁,气度翩翩。
仿佛他真的只不过是离开朝廷闲云野鹤一段时间,而不是筹划着有可能颠覆整个大魏的计谋。
头抬得久了,脖子都疼,方芷阑换了个姿势倚着马车内的靠枕,思考千缕玉现在有没有可能发现自己失踪了?
虽说她平日看着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夫君冷冷淡淡,但夜里还是很热情的。且公主府的饭菜精致可口,自己每日放衙后,也不与同僚出去瞎转悠,就等着回去吃热乎乎的饭菜。
现在她突然不见了,又已经过去一整日,指不定千缕玉没地方出气,该怎么折腾那些下人呢?
唉
方芷阑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回到眼前。
马车走的似乎不是官道,一路上坡,因此有些颠簸,不过薄明琛仍自顾自地下棋。
听见她低低的叹息,男人唇角微扬:既然方大人觉得乏味,不妨陪臣对弈一局何妨?
不下。方芷阑眼皮都没抬。
你若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他慢悠悠道。
方芷阑眉梢一挑,心中有了盘算:什么要求都可以?
当然。
那我要你放了我方芷阑试探着,你也答应。
本以为薄明琛会迂回推辞,没想到他依旧语气淡淡的:答应。
看来实在是无聊得紧,想找她解解乏。
方芷阑不再多言,端坐起来,摆出迎战的姿态。
薄明琛不紧不慢地将所有棋子收入棋篓中:我执黑子,先让方大人两子。
方芷阑丝毫没有被人看低的羞恼,反倒一笑:那便多谢薄太傅。
太傅二字从她口中道出,分明带着嘲讽的意味,薄明琛眉头微皱,终究还是隐忍,待方芷阑随意在棋盘上置下两颗白子后,才开始动手。
方芷阑略懂围棋规则,但也只是业余中的业余,仿佛根本没打算赢一般,每颗棋都下得随意自在。
想不到御赐的探花郎便是这水平,薄明琛眼底含浅淡柔意,似笑非笑。
棋局已下至尾声,白子七零八落,散乱成星,被黑子围攻得溃不成军。
薄明琛面上流露出遗憾之色:可惜,方大人似乎不能得偿所愿。
胜局未定。方芷阑又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薄大人可知,骄兵必败?
薄明琛的心思,她隐约猜出几分。
他分明就是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一定是胜者,所以方才答应得毫不犹豫。
的确,有聪明过人的男主光环,战遍满京无敌手,谁能在棋局胜过他。
除非对方是机器人。
你说是吧,B126?方芷阑叫出系统,看向薄明琛的目光已经带着几分同情。
刚才她不过是随便逗逗薄明琛,是时候见识真正的技术了。
方芷阑大脑彻底放空,跟随B126的指挥,落下一子。
薄明琛指尖微滞,似是看出什么,但又联想到此前方芷阑的水平,认为这应当是巧合。
即便不是巧合,眼下白子所剩寥寥无几,她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默了片刻,落下一子,方芷阑不假思索,又跟着落子。
上好的玉石磨制而成的棋子与棋盘两两相击,碰撞出清脆声响。
方芷阑架势爽快,不像是在下棋,而是赌场里跟庄般。
薄明琛面色略低沉了几分,难得思虑良久,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黑子,眼眸微垂,落子到棋盘上。
这一步他思虑良久,理当不会出差错。
谁知方芷阑依旧看也不看,又状似随意地在死穴处放下白子。
此前薄明琛如猫玩弄老鼠般,担心玩死了就不够有趣,未曾用心磋磨她,故而棋局足足支撑了一炷香的工夫。而现在不过三两步,局势突变。
原本被包围的白子瞬息间转变了布局,温润纯白的玉色中,显露锋芒。
二人再各自走了几步,薄明琛棋篓中还剩大半的黑子,他却收手从容道:是我输了。
在下自幼拜入名师门下,苦心钻研。薄明琛道,今日与方大人对弈一局,才知何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知你师从何处?
本来前头是不会的。方芷阑懒懒道,只不过跟你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自然就学会了。
她一本正经,不像在撒谎。
本来就是嘛,之前系统未出手的时间,就是在观察薄明琛的路数,之后不费吹灰之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方芷阑拍拍手,作势要起身:如此,便多谢薄大人宽宏大量了。
马夫停下马车后,方芷阑手疾眼快地跳下车辕,张开双臂呼吸着山野间的新鲜空气,一扭头,未料到薄明琛却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下来。
她暗道不妙: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答应放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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