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比赛结束的那天,他们第一个到达了终点。虽然几个赛段的成绩还没有进行综合,结果尚未出炉,但在场的人们都意识到,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新星车手,和曾经在最风光时默默退出的前任车手,又将带来一场震慑人心的风暴。
当赛车彻底停下的时候,段殊摘下几乎被汗水浸湿的头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一路奔波辛苦,他的心中却始终被巨大的满足感所充盈。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故事里的那个段殊会痴迷于这项运动了,在一望无际、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里纵情奔驰的体验,没有人能抗拒,何况在紧密的赛程安排和规则限制下,在道路上的风驰电掣仿佛也带着别样的自由气息。
那是“段殊”只能在心底渴望的自由。
等到齐宴也从激动中平复下来之后,望着周围涌上来的媒体镜头,段殊叹息道:“看来没办法保密了。”
他们在这场比赛里取得了相当惊艳的成绩,温佑斓不可能会不知道,所以他不能再一味地隐瞒。
至少现在已经安全凯旋,段殊可以把这场比赛当作是一种满心不甘的弟弟带给哥哥的惊喜,赶在外界报道出来之前,先通知温佑斓。
木已成舟,又有听起来尚算可信的理由,温佑斓应该可以接受。
齐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要趁现在告诉你哥哥吗?”
段殊想了想:“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对一下口供,隐去比赛里那些危险的瞬间?”
这是只能由彼此保守的秘密。
齐宴便笑了起来:“好。”
这场短暂的逃离里,他和段殊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与默契。他交付了自己的秘密,也更深地了解了对方在家庭里的处境。
趁着此刻的心情仍然炽热,段殊当机立断地拿出手机,拍下了风尘朴朴但笑容明亮的自己,和热闹喧嚣的闭幕式场地,然后发给温佑斓,言简意赅地告诉对方:他赢了。
然后他放下手机,没有刻意关注温佑斓的回复,现在他要扮演一个手段拙劣,只是凭自己心意做事的任性弟弟,而不是一个处心积虑逃跑后又惴惴不安的外来者。
和上次参加比赛一样,依然是等待组委会紧张统计中的成绩结果,接受简单的采访,然后颁奖,捧花。
但段殊的心情已大不相同,那时他是被一个一点点拉入陷阱的局外人,现在,他在这具虚拟躯壳里,找到了真正的乐趣。
齐宴亦然,上次的比赛规模太小,很不起眼,而且他刻意疏远了人群,所以很多人并没有发现他的重新出赛。
今天不同,有许多专湳秎业选手和媒体到场,纷纷对他的出现投来了诧异的视线。
齐宴被无数镜头包围着,心情仍然平静,他没有回答那些关于陈年旧事的八卦,只是诚实地回应:“我很享受这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