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面前,齐宴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个一直将哥哥挂在嘴边的搭档。
他没有再犹豫,回答得很快:“要去。”
他不像段殊那样,性格外向,会大大方方地跟车队里的朋友说起自己对野外的向往和憧憬,但凡是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就能察觉到他对赛场的渴望。
齐宴很快放下了心里的那些顾虑,不再纠结中午那个略显难堪的场面,立刻将思绪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比赛中。
“是今年刚办的新比赛吗?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午休时间早已结束了,两人默契地起身,向更衣室走去。
“嗯,我也是今天特意查的时候才发现的,是当地一个大企业冠名赞助的,想借此打造文化品牌。因为知名度不高,报名的人少,所以他们又提高了奖金。”
听到这里,齐宴的脚步顿了顿。
“你现在很缺钱吗?”他问。
段殊像是笑了笑:“以备不时之需。”
齐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肯定的意味,再想起中午的争执,和他刚才说要瞒着哥哥去参加比赛,顿时明白了什么。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段殊没有应下这句话。
他和这个齐宴并不算熟稔,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也不知道这句承诺对齐宴而言,究竟是举手之劳,还是颇费力气。
换句话说,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能随时向对方开口求助的程度。
更衣室里的冷气稀薄,隔着一排长长的更衣柜,传来不清晰的衣料摩擦声。
段殊一边换衣服,一边在脑海里渐渐构筑对这个齐宴的想象。
那天他看到齐宴有很好的赛车技术,温佑斓在新闻报道里也见过外界对他天赋的评价,单从上次比赛而言,段殊并不认为齐宴是个心态糟糕的人。
为什么他突然放弃了赛车,甚至连在俱乐部里都很少上场,总在赛道外坐着,看着场内的赛车奔驰……直到那个段殊叫住了他。
“今天要出去跑沙地吗?”
齐宴换完了衣服,探头看他。
一些特殊路面虽然在俱乐部里难以模拟,但在庞大的城市里总能找到一些可以用来临时练习的地方,比如废弃的砂石场。
“不去。”段殊想了想,果断地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做训练吧。”
今天是他脱离温佑斓的第一天,他要尽可能地收敛。
而且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他真正驾驶赛车的次数很少,即将要去参加在沙漠中举办的拉力赛,他还需要更熟悉手中的方向盘。
齐宴没有异议,听从他的安排:“好。”
他们一起走出更衣室,穿过走廊,静默地走向空旷的室外训练场。
从走廊上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隔壁高大的白色建筑,永远忙碌的医院。日光在它身上打下宽阔的阴影,覆盖了周围的居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