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春天,外谷内已是一片郁郁葱葱,流莺从竹林中飞过,玉蜂儿在花间起舞。
盈盈的墓边芳草凄凄,开满不知名的野花。
一对身着粗陋麻衣的年轻男女联手走来,那男的年约二十出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人高马大,眉宇间甚是豪迈,给人以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那女子看着也是约莫二十几许岁的年纪,一张秀丽的鹅蛋脸蛋,双眉修长细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仿佛会随时滴出水来。宽松的麻衣襦裙却遮不住其内的娇躯玲珑。柳腰纤直,胸脯儿鼓腾腾的,尤其那一双颀长的腿儿,显得身段高挑,丰腴健美,妩媚之中自有一股英气。
“你来了。”墓前坐着一个黑衣人,他转头看了看令狐冲,说道。
令狐冲一见他的面容,抓着宁中则的手不由得先是一紧,后又松了开来,沉吟了瞬间方回应道:“是的,我来了。”
宁中则见黑衣人脸孔长方,面色雪白,眉目清秀,不由得大惊道:“任我行……”
任我行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说道:“你是岳不群的女儿?”
宁中则心中先是奇怪,片刻又恍然大悟,心想:“啊是了,他不知珊儿死讯,却把我错当珊儿”,当下却含糊不语。
任我行见她不语,也不追问,把脸转向令狐冲说道:“此间甚好,僻静无人,端的清净。今天是盈盈逝去周年的日子,我便一人在这里等你,我想你是会来的。”
令狐冲低头道:“是的,盈盈周年,我自当拜祭。”
任我行冷冷笑道:“仅仅是拜祭便足够了幺?盈盈因你而死,你还有颜活在世上?难道不应该殉葬与她?”
宁中则在一旁急道:“任大小姐乃是失足落崖,你把罪过落于令狐冲头上是作何道理?”
任我行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仰天哈哈大笑道:“我是谁?任我行,任我行又岂是浪得虚名?天地间任我行得,这世间我就是道理,我说的事情谁敢违背?我的宝贝女儿死了,她的中意人自当殉葬。”
说罢不理宁中则,转向令狐冲,森森的道:“令狐冲,你是自戕呢还是待我擒你?”
令狐冲对任我行一拱手,说道:“盈盈逝世,我活着本无意味,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令狐冲不敢自戕。”转头看了宁中则一眼,又道:“现在我虽又有新爱,却半刻不敢忘记盈盈,便欲长居此谷,相伴盈盈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