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妤轻叹,“后来事情闹得大了,媒体都知道成天擎后娶的新妻患了疯病,小琛出面,将事情压了下去,他当时已经接手了集团的事物,就搬出了成宅,阿珍随着小琛离开,佩瑜其实内心善良,夏薇疯癫后,她就后悔自己的行为,没待夏薇离世,佩瑜就去了庵堂悔过,多年来,为自己赎罪。”
我看着她,“所以谢阿姨,夏薇的死,同成琛无关对吗?”
“小琛起初肯定是不知情的,但夏薇闹腾的响动太大,她在家里喊着我的名字,求我放过她,让我不要去索她的命,小琛自然会察觉出问题,因为小琛很清楚,有他在的房子,哪里会有灵体?他想看我都看不到,他便猜出是佩瑜搞的鬼,但是,小琛并没有完全的阻止。”
谢文妤平着音,“那时候夏薇开始在院子里烧纸,一边烧还一边哭,说她错了,她不应该拿着假孕单上门刺激我,是她害死我的,这话一定会刺痛小琛,他不会管的,后来成天擎见夏薇幻觉严重,还带她去拜访了沈万通大师,但在那时,小琛已经提前给沈万通大师去了电话,沈万通大师并没有多言。”
“即使后来佩瑜已经不再吓唬夏薇,夏薇的精神也崩溃了,一直自言自语,指着天花板说我在上面看着她……”
谢文妤苦笑,“成天擎的耐心耗尽,就给她送入了医院,以身体不佳为由,很少去露面,倒是小琛受佩瑜的托付,会时不时的前去探望,当然,小琛也有私心,作为集团的继承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出现瑕疵,最后夏薇因患病期间多次服药,内脏受损,衰竭而死。”
顿了顿,她看向我,“不过成天擎很精明,他早就发现端倪,知道很多事是小琛暗中作梗,但那时小琛已经不受他掌控了,他一手培养的儿子,如他所期翼般长成了高山,只是他没想到,会挡到他自己,想必成天擎那时的心情也是极度复杂,所以在夏薇死后,成天擎虽然没有将话和小琛挑明,但以另一种方式,给了小琛一点教训和提醒。”
我明白了。
这些线就全部连上了。
夏薇是在我隔壁病房离世的,我随即没多久就上了镇远山。
后来在报纸上看到了成天擎召开记者发布会,闹了一出戏,成琛才正式接手的集团。
“栩栩,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亦然没有纯粹的坏人。”
谢文妤神色无奈道,“在这件事情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从我的角度看,夏薇是自食恶果,但从夏薇的角度看,她被佩瑜吓出精神分裂,又何尝不是个无辜者,所以整件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吗。”
我嗯了声,“谢阿姨,我明白,我只是一直好奇这件事,知道了就不会再问了。”
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不是吗?
恩恩怨怨,孰是孰非,早已成了前尘往事。
不需要我一个小辈儿再去评判什么。
没意义。
只是看着当下散着寒气的谢文妤,难免慨然。
未相逢时大家闺秀,纸书留香,遇到他以为天地洒进光芒,殊不知几年间便世态炎凉,困与方寸雀笼之中,做淤泥一捧,情意尽殇,蓦然回首,感叹,人间不值当。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