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我明白,那便是希望。
成琛说过的,当失望来临的时候,希望便会一同升起。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唯独还在的是什么?
勇气。
……
六月,镇远山一片绿意,树木葳蕤,山花遍野。
我送走了爸爸和三姑,顺道还将我在港城赚到的钱转到了爸爸的卡里,整一百万。
纯良说这笔钱他一分不要,意思是两百多万全让我留着,但我觉得,出活儿分工不论大小。
大侄儿是同我一起卖命的,再加上纯良现在也有了女朋友,将来要做的打算也多。
所以我执意给大侄儿留了一百万,我算是占了大头,多余的二十万我揣了,没办法,谁叫咱手散呢?花起钱来六亲不认,我在港城光给成琛买袖口领带领夹就刷了五六万,另外还给家人朋友买了很多礼物,小十万一出溜就没了,自己手里也得留点周转的余钱,便给爸爸凑整了一个数额转过去了。
爸爸震到了,他难以想象我在港城是接了什么大活儿!谁能给我这么多钱?我究竟卖了什么命?
前后一推敲,爸爸认为我昏睡好几个月也同赚了这笔巨款有关,像是早年的那位方大师,开口就要大几万,赚钱不含糊,腿嘎巴一下就折了,我这胳膊腿虽然没事,正儿八经的内伤啊!
我笑了笑没多解释,要是让爸爸知道我这两百万就是和方大师儿子一起玩命挣的,那青虎兄的肋骨也裂纹了,爸爸更得有话等我,反正钱都带回来了,我人亦算是缓过来了,起码咱现在照镜子,里面的女孩子皮肤透亮,唇红齿白,出院后活蹦乱跳,后空翻都能干拔,一点看不出哪里虚弱,人好好的,这不就成了吗?
爸爸不再多说,临上车前想叮嘱我什么,握住我的手,只有一声声的叹息。
王姨的死他或多或少清楚些,说是闹鬼冲撞,鬼从何来?
根儿在哪了?
师父走了,还有谁能护着我?
爸爸愁啊。
我昏沉这么久,纯良也会同爸爸说一些利弊,爸爸全都能想到,只是他没得办法了。
一位老父亲,从意气风发到垂垂老矣,他为我已然拼尽了全力,晚年他忙活大棚,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他得先照顾好自己和妈妈,才能不让我担忧,他唯独不知情的,是我的生命已然进入了倒计时。
所以他会偷偷地和我说,栩栩,藏起来吧,你能赚这么大笔钱,已经顶有出息了,爸爸很欣慰了,不要再去想着拿回命格,收拾谁了,爸爸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出啥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