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未知了,这种未知感,是最让人恐惧的。
李建国却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糙,掌心很硬,握的我有些疼。
“葆四,叔知道,叔知道这是难为你了,可你活络啊,你打小就精,你姥那棺材板的事儿我还记得门清呢,谁也骗不了你啊!
我这些日子天天晚上在十字路口烧纸念叨啊,我说雪儿啊,你要是有灵就跟你爹说说你在哪了吧,晚上做梦她离得大老远的看着我就哭啊。我喊她她就像是走不近似得,葆四啊,叔求你啦,你们先生肯定有招,钱不是问题,我只是想让我姑娘回来,回来啊!”
他这一哭刘莉就撑着胳膊要在炕上起来给我下跪磕头,“葆四啊,姨也求你了。我和你叔现在就想让雪儿能回家,我求求你,帮我们找到她吧,求求你啦……”
我心里酸的不行,眼睛控制不住的发红,一激动,答应了。
话一出口我就想揍自己,薛葆四,给你能的,那可是传销窝子啊!
冷静,逼着自己冷静,八月的盛夏,脑门子各种的麻。
李建国和刘莉是真心的感激我,两口子这些天对我流的眼泪都能接一洗脸盆子了。
“叔,姨,既然这活儿我接了,你们就是我的事主,我肯定会拼尽全力给做好,但这事儿有风险,咱们,必须得谨慎。”
李建国连连点头,“我知道,钱么,他们传销就是要钱,我给你钱。”
我打断他的话,“钱是一方面,这事儿一定要跟我二舅他们保密。不然他们会……”
“懂,叔知道。”
李建国抬手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叔不是人啊,叔自私啊!葆四啊,叔知道难为你了啊,可是没办法啊,叔也是真没招了啊!”
我拽住他的胳膊叹气,“叔,你别这样了。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你们听我说,既然我答应去了,那我就一定要找到李雪,可是我不能说我是白山村的,不然人家肯定怀疑,我准备做个假身份证,就说我是镇上的,你们俩也换个新号码,到时候,要是他们让我要钱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你们是卖菜的……”
前前后后的嘱咐了一大通,最后让李叔拿纸笔记下来,假名,假身份,假地址,都要对上,我既然是去做内应得,这外援就一定要有,不然我不是把自己扔进去了吗。
走到李叔家门口的时候刘莉还跪在炕上给我磕头,脑门子撞的炕沿是‘邦邦’的响,“葆四!你大恩大德我们记一辈子啊!!”
我想上去搀起她,脚步一动的时候看见李雪那屋的柜门开了,一双白色破旧的小皮鞋‘啪嗒’一声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