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县府?
听到这话,田野间的农夫们俱是满脸惊愕。在他们眼里,县令就已经是这块土地上方的天了,也是他们所见过的最大官员,而眼前的将军居然直言不讳的说要抄了县府,还让人把县令带来此处。
他,究竟是何人?
陈卫领命而去,带上五百狼骑,飞奔冲往县城。
来到城门,陈卫问明了县府所在,径直快马闯了进去。
县府门口,陈卫抬腿滑下马背,示意狼骑营守住县府的所有出入口,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随后,陈卫走上府衙的台阶,用手叩响了大门上的铁环。
百姓们都还未归家,这位县令倒是睡得挺早。
县府的大门打开尺宽的缝隙,从里面探出个仆人的脑袋,他见陈卫一身军装打扮,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问道:“您是?”
陈卫可没心思理会这种虾米角色,手臂抬起往前一挥,身后的数十名狼骑士卒直接上前推门而入,那名仆人则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成,你去负责抄家。”
“徐褐,你负责搜寻账本记录。”
“谢定一,你带人去给我把县令揪出来。”
冲进府内庭院,陈卫四下扫视一圈,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
身后的狼骑营将士得令,立马分头展开行动。
外边巨大的动静惊醒了里屋就寝的男人,他睁开眼睛,将搂在怀里的美貌女子推向一边,眼中满是愠怒和生烦之色。
“老老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管事急急忙忙的跑来,在门外禀报,听他的声音,满是焦急。
“究竟出了何事?”
身材略显强健的男人沉起眉头,从床榻上坐起。同样被惊扰醒来的女子爬起身来,裸露着身躯,如水蛇一般鲇了上来,贴在男人后背,伸出猩红小舌,轻舔着男人的耳垂,表情极为浪荡。
“回禀老爷,刚才外边来了个冷峻鹰眼的男人,带了好多兵卒,此刻正在查抄咱们的县府呢!”
管事如实回答起来,他当了这么久的管事,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来查抄他们的府衙。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算是管着温县的河内郡守王匡,也都没有这个胆量。
里面的男人听得这话,果然气怒至极,怒骂起来:“混账,我的府衙居然也敢查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在这里放肆撒野!”
说着,男人一把推开身后求欢的女人,套上一件薄衣,径直走了出去。
来到庭院,府衙内值钱的东西正不断从各处搬至院内,进行查抄清点。
“你是哪位将军部下,竟敢深夜带兵强闯县衙?”
来来往往的士卒之中,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陈卫乃是这支队伍的头领,上前沉声质问。
他自问在附近的各处州郡中,还没人敢嚣张到这般放肆。
陈卫瞥了此人一眼,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
男人神态不屑的整了整衣衫,似是并未将陈卫放在眼里,趾高气扬的回答起来:“鄙人高远,此地县令。”
陈卫听得此人自称县令,上下打量两眼,笑了起来,将手一挥:“你是县令?那就好办了,给我拿下!”
周围的四五名狼骑士卒顿时围了过去,别看高远身板可以,也就只练了些花拳绣腿。要论武艺搏斗,根本不是狼骑营士卒的对手,他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擒住了胳膊,反押起来。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般对我,以后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还不知缘由的高远挣扎得极为剧烈,大声咆哮。
陈卫对此丝毫无动于衷,看了这位县令大人一眼,极为淡然的说了声:“堵上他的嘴巴。”
于是旁边的狼骑士卒也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块湿臭毛巾,不由分说的塞进了高远嘴里。然后便听不见这位县令的大声恐吓,只能听见其难受的呜咽。
“我都是死过无数回的人了,还怕你这小小威胁。这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也救不了你。”
陈卫嗤夷一声,随后转过头,朝着庭院中的士卒吩咐:“你们继续查抄,我先带他去见将军。”
月色下,漫长的队伍划拉了很长一段。
吕布下了马背,坐在大路旁边,赤菟则在他身旁,低着头嚼起了田野边上的青草,身后跋涉的将士们尽皆停下脚步,就地歇息。
站在田地里的农夫们手足无措,如同在老师面前犯了错的学生,显得很是拘谨。
哒哒哒~~哒哒哒~
清幽的月光下,宁静的郊外响起了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
从温县赶至此处的陈卫勒马停步,翻身下马,并将马背上的高远,一并拽了下来。
“将军,此人便是温县的县令。”陈卫上前抱拳,禀报起来。
吕布瞅了高远一眼,见他并未身穿官服,心中已是有几分不喜。他令士卒先放开高远,又命人拿去他口中的毛巾,问询起来:“你便是此地的县令?”
咳咳咳~咳咳咳~~
拿去口中湿巾的高远用手掐着喉咙,跪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显然这一路上吃足了苦头。
听得吕布发问,高远抬头看去,他并不认得吕布,所以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声:“你又是哪里来的将领,竟敢擅入我河内境地!”
“还有,你纵容属下夜闯官宅,侮辱朝廷命官。我定要向上秉奏,将你革职罢官,抄家示众!”
高远厉声怒斥,他敢如此说话,自然是有着足够的资本。
“你个驴草的玩意儿,在我家头儿面前,嚣张个什么劲!”
曹性上前就是一脚,将高远踹翻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土。
倒在地上的高远噢哟连天的叫唤,手指着曹性,眼神阴蛰:“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呸,打你都算轻的,信不信老子一刀结果了你!”说着,曹性拔出腰刀,作势就要上前砍了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