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还想说什么,被秦砚捂住了嘴。
秦砚转头对门口吓傻了的小警员笑了一下:把她带走吧。
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苏窈还在骂。
秦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满意吗?
她爱上苏河了,对吧?郑渊苦笑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脸。
都不重要了。秦砚把染了血的照片推到郑渊面前,敲了两下桌面,苏河让我告诉你,他很爱你,而且一直在保护着你珍视的东西。
他只是想让我跟他一起下地狱。郑渊用力搓了两下脸,叹了口气,他洞察人心的本领并不比你差。
秦砚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我现在去找他的话,还能找得到吗?
据说执念很深的孤魂会在人间停留很久。秦砚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翻开了桌上的记录表,来吧,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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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机场。
飞机晚点四小时的消息播放了好几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压低了帽檐,脚步匆匆地走到了售票处。
我要订一张出国的机票。
请问您要定哪
出国的,只要是出国的就行。男人焦急地看了眼手表,压低了声音,要最快的,最好马上就能飞。
售票员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先生,最早的航班也要等四小时。
男人低低地骂了一句,转头想走却被身后的人挡住了视线,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让一让。
那人不仅没动,还往前走了两步。
男人的火气瞬间被点着,猛一抬头却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正意味不明地望着他,见他抬头,扬唇笑了笑:您的声音我听着很耳熟或许我们认识?
不认识。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欲盖弥彰地推了推墨镜:麻烦让一让,我赶时间。
既然您赶时间,那我也不得不赶时间了。戴帽子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抓住了胳膊,随即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什么意思?
抓人啊。男人声如洪钟,震得整个机场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他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抬手摘了那人的帽子和墨镜,孙先生想出国旅游的计划看起来是泡汤了。
孙桢下意识地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又自暴自弃地回过头来,紧盯着面前的男人:魏准,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吧?
你能有什么准备?男人嗤笑一声,丧家之犬,除了吠两声,还有什么本事?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可没见过有谁畏罪潜逃还拖家带口的。
孙桢还想争辩两句,直接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别跟我拖延时间,有什么话去警局说。
你他妈早就退休了,去个屁的警局!再说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
男人冷哼了一声,把他塞进了车里。
老子没有和嫌疑犯解释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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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确实有他们的交易记录。郑渊把手机上的文件全都转给了秦砚,各种零零散散的东西,他们只教我整理排序,但这里面出现的所有代码我都不认识。
秦砚粗略地翻了一遍:足够了。
还有。郑渊又点开了录音,这些都是我趁他不注意悄悄录下来的,本来是为了防止他翻脸不认人,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录音内容五花八门,但每一条都是强有力的供词。
魏淮铭听着一条比一条劲爆的录音,表情越来越严肃,不解地问:他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因为我在海外啊。郑渊不屑地挑了挑眉,他们进货需要找人联系上家,就找到了我。
我问的是,他们怎么敢放心交给你?
因为我恨苏河。郑渊一提到这个名字就像换了个人,语气不自觉得变得温柔了些,支配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他的恨意。
但是现在,恨意没有了。
苏河不止给了郑渊亲手杀死他的机会,还把苏窈送到了他面前。
他这些年活着的动力就是亲手杀了金三角,再把苏窈从那群魔鬼手里救出来。
现在全都办到了。
魏淮铭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秦砚:所以我们现在掌握了大部分线索,只差抓人了。
什么都不差了。秦砚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纸,展平了放在魏淮铭面前。
返聘协议。
返聘人:魏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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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车鸣了好几声喇叭,赵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赶人,一出门就傻眼了。
老魏同志叼了根烟,拉下车窗和他打了个招呼。
去告诉魏淮铭,他老子给他送礼来了。
59.阿姆沙斯潘丹(10)
不用赵政传话,魏淮铭刚从审讯室出来就听见了他爸那震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他这个嗓门儿不去菜市场卖菜真的可惜了。魏淮铭掏了掏耳朵,见秦砚停下了脚步,问,不跟我一块儿过去?
不了。秦砚转身往回走,我得去整理资料
整理资料着急吗?魏淮铭一把拽住了秦砚的胳膊,笑他,你是不是怕见我爸?
秦砚诚实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啊。魏淮铭抖了抖手里的返聘证明,不然他怎么把这个给你?
秦砚实话实说:陆局给我的,还特别嘱咐我不能提前告诉你。
见他皱了下眉头,秦砚立马补了一句:这次不是我要瞒你的。
不错,都学会提前认错了。魏淮铭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罚你跟我见家长去吧。
没等他拒绝,老魏同志已经很自觉地走进来了。
魏妈妈站在他身边,本来清清冷冷的气质也被盖住了,跟不苟言笑的老魏同志比起来真是慈眉善目,还带了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小朋友,又见面啦。魏妈妈一脸嫌弃地扫了魏淮铭一眼,立马转过身去和秦砚打招呼,这才多久没见啊,都瘦了一圈了。
秦砚面不改色地和她客套,两个人都选择性遗忘了他们昨天刚见过面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