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那种时候,我们大概才是真的被人们接受了吧。真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也想让咱俩的关系被所有人知道的。陶筱扭头看向沈峭寒,笑得特别好看,我男朋友这么优秀,又帅,我怎么忍得了别人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呢!我肯定要跟全世界面前盖戳儿的!
沈峭寒缓缓吸了一口气,扭头四下看了一圈。
他什么也没说,见周围空旷且昏暗,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抬手捏着陶筱的下巴,吻住了那仿佛饴糖般甜蜜的嘴唇。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海边响彻连绵的浪潮声,一对彼此极为靠近的身影就这样隐没在夜幕群星与海面倒影之中,仿佛遁入隐世,开辟出独属于他们的一片小天地。
许久之后,陶筱呼吸凌乱地攥住沈峭寒的衣领,努力让自己离开这片温柔乡。
沈哥,他话语微哑,带着鼻音,有些软绵,我们回酒店吧。
沈峭寒轻笑:还没吃晚饭。
陶筱安静片刻,说:晚点打电话叫人送上来嘛。
沈峭寒逗他:哦,这么着急回去?
陶筱丝毫不忸怩:当然急啊,我嗯,想了。
沈峭寒:想什么?
陶筱:明知故问,别告诉我你不想。说着伸手就要作乱。
沈峭寒慌忙按住,笑了两声,忽然倾身附在陶筱耳边,说:天黑,沙滩上没什么人,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说着,他从运动背包里取出两人白天带去潜水的大浴巾,随手披在陶筱肩头,拉着他就地坐在了细沙上。
陶筱跟着沈峭寒坐下,被他紧紧环抱在身边,老半天才意识到沈峭寒想做什么。
他震惊地捉住对方的手腕,压低声音,仿佛已经做了什么坏事儿:我靠,你丫不是吧你、你这么大胆子?!
沈峭寒在陶筱脸颊上亲了一口:放心,我观察了几天,这片沙滩晚上没有灯光,游客和居民都不怎么来。
不是,这、这也太刺激了点儿吧!
陶筱试图压下心中属于雄性本能的跃跃欲试,努力找回理智:你还看了好几天?!你丫是不是早有预谋,就想着
后半句话,被沈峭寒尽数吞进口中。
在夜幕下的沙滩胡作非为了一通,两人回到酒店房间,心跳都还有些难以平复。
他们在灯光下彼此对视许久,终于忍不住笑作一团,互相嫌弃了两句,闹着闹着便再次拥抱亲吻,为彼此脱下沾满砂砾的衣服,在宽敞的浴缸里一起洗了澡。
然后他们慵懒地靠着床头软垫,偎依在一起,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早早入睡。
直到时钟跳到零点整。
陶筱忽然翻身跨坐在沈峭寒腿上,在对方的嘴唇落下一个亲吻。
亲爱的沈冬冬先生,他嗓音微哑,唤了一个从未出过口的称呼,轻笑着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づ ̄ 3 ̄)づ
第1章 冬去春来
从普吉岛返回华夏, 就已经到了年根儿。陶筱和沈峭寒按照计划, 回齐省陪着陶妈一起过春节。
家里人口简单,年夜饭只按照吉祥的意头,煮了饺子, 又烧了条鱼。不过陶妈跟邻里之间的关系好, 隔壁王阿姨送了半只乌鸡,楼上老廖送了一碟小羊排,楼下秦叔也亲自送了一盘牛肉上来。凑着凑着, 一大桌子菜竟然也丰盛了起来。
陶妈当然不会白拿人家东西,把自己年前做好的猪皮冻给大家分了分,又给秦叔装了一盒瑶柱水饺带走那瑶柱还是秦叔年前送来的。
等到零点一过, 陶妈在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里, 给两个大儿子一人包了一叠压岁钱。
沈峭寒自认为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再拿长辈的钱,却被陶妈直接把红包塞进了口袋。
小沈你别推辞,我们这儿的习俗,没结婚的都算孩子,都得拿压岁钱。她拍了拍沈峭寒的手背,笑着说, 你和筱筱在一起, 我也把你当成我自家的孩子看。筱筱虽然懂事儿, 毕竟还年轻,有些什么做不到位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多迁就着些
这话听着, 怎么都怪怪的。
陶筱无奈地低唤了一声妈,嘀咕道: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你这搞得,跟我真要嫁人了以后回不来了似的!
陶妈剜了他一眼,继续跟沈峭寒说话:他要是犯了什么错,你也不用太惯着他,该打打该骂骂,实在管不住,你就跟我说!我来管教他!
陶筱一个白眼翻到天花板,那边沈峭寒竟然还笑着一本正经地点头!气不气人。
小镇上的年味儿,其实比大城市还要浓郁。
陶筱和沈峭寒在青县住了五天,见识了邻里之间串门拜年,一群老头老太叽叽喳喳问起儿孙辈学习考试结婚生娃的事儿;见识了放假的熊孩子们三五成群满地乱跑,拿着炮竹什么都敢炸一炸;还见识了庙会人山人海,吃根糖葫芦都能戳到别人后脖颈
沈峭寒沉浸在这无比乡土的氛围里,短短五天,就录了七八条灵感记录,外加一些庙会上吹吹打打和摊贩吆喝的背景音。
过完年回到燕市,两人来不及休息,就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期间雷诺带着闫轻来做过一次客,聊起春节期间他们两人去法兰西玩了一圈。这是雷诺第一次带情人回家,虽然他们两人都说,这场恋爱只是你情我愿凑对儿过日子,也没考虑将来会不会分手、会不会结婚,但沈峭寒却看得出,雷诺是真的有定下来的想法了。
初七,燕市这座安静了整整一周的巨大城市,再次开始飞速运转。街上的行人匆匆而来,碌碌而往,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之中。
周亚旻的案子在经过三个月的调查取证与和解谈判,终于在一个飘雪的二月初正式开庭。由于关键证据的缺失,最终,案件的性质只能被定为故意伤人,那几个拦路的小混混被判了犯罪未遂,而周亚旻则被判为教唆犯罪,处两年有期徒刑。
正式离开燕市之前,陶筱在沈峭寒的陪同下,去监狱探望了一次。
尽管他从没想过要原谅周亚旻,也深知周亚旻最后得到这个结果是咎由自取,但毕竟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了五年,临走一句道别还是应该说的。
关在玻璃窗后的周亚旻看起来十分憔悴,见到陶筱的时候,他双眼骤然一红,紧接着便痛哭流涕,叠声道歉。他说他在被拘留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终于想明白他当初其实一直在伤害陶筱,他不再埋怨任何人,也不会责怪陶筱,他只想好好改造,争取出狱之后还能重新做人。
陶筱默默听完,冲周亚旻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加油。他说,人生还长。